齐浩的声音很大,像是在给康安安报信。
不过九度容并没有回应齐浩,连哼都没哼一声。
康安安抿了下嘴角,神经绷紧,正襟危坐,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就见九度容一阵风般冲了过来。
九度容站在康安安面前,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那表情有嘲讽,有冷冽,还有难掩的怒意。
齐浩跟着走了过来,悄悄退在一旁,怕安安受到伤害。
“出去!”,九度容冷冷的开口,虽然没有转头,但在场的人也知道这话是对谁说的。
齐浩紧了紧拳头,并未听从九度容的话,现在,他的主子是康安安,他只听安安的。
“齐浩,你先出去!”,康安安见九度容的怒火一触即发,怕波及到齐浩,所以先开了口。
齐浩心有不愿,张了张嘴,“安公子——”。
康安安朝他摆了下手,目光倏地变得凌厉。
仅一眼,便让齐浩噤了声,躬身退出。
齐浩刚迈出前厅,就听砰地一声,前厅的门扉被关上。
“公子,属下在外面候着!”,齐浩实在忍不住,对康安安喊了一句。
“齐浩,我无碍,你去忙吧!”,康安安知道齐浩的好心,但她也知道九度容不能拿自己怎么样,但可以拿下人出气,她不想冒险,所以只能将所有人支的远远的。
齐浩听了这话,不得不抱拳离开。
“安安,你真行,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坐上了状元,平日里,是我太小瞧你了!”,九度容启唇,声音无波,听不出喜怒,加上他背着光,康安安甚至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九度容,你听我说!”。
“说什么?说为何瞒着我要做状元爷?有用吗?康安安,事已至此,有用吗?”,九度容蓦地拔高声音,不过,这并不能让他的怒火熄灭,反倒是燃的更炽,他不能掌控安安,安安要远离他,这种认知让他想想,都要疯掉。
“反正你没多久就要迎娶媚儿小姐,我一直住在你府中终归不妥,你可以认为我同兰陵意站在了一起,但我发誓,不会做任何伤害你的事情,我只是想夺回我的孩子,我必须要夺回他们!”,九度容的反应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糟糕,康安安有些慌乱和无措,她出言解释,言辞诚恳,却语无伦次。
“我说过,你若不同意,我便不娶,安安,你听不懂人话吗?”,九度容怒极,一脚踹在椅子上,“你口口声声要孩子,我问你,你要孩子做什么?你能给他们什么?你所有能给他们的,凤君冉都可以给,你不能给他们的,凤君冉也可以给,物竞天择,择优而栖,你懂吗?”。
康安安被九度容问的说不出话来,她承认九度容说的很对,但原谅她做不到。
“你们问过孩子想要什么了吗?凭什么替他们做出选择?孩子是我的,是我用命换来的,他们的童年需要娘亲的陪伴,这是再多的荣华和富贵都买不来的!”,她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幼时的自己每天都盼着找到生身父母,哪怕他们是乞丐,都没关系。
“安岚!”,九度容骤然爆出一个人的名字,这名字总能刺进康安安心脏最深处,疼的她说不出一个字。
“安岚可以充当他们娘亲的角色!安安,你觉得兰陵意这般好心,帮你夺回孩子?你太看得起自己,也太低估了他!我有一种预感,他的目标是你!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何会选择你,但他正在一步步接近你,最终会将你囚禁在皇宫那个牢笼中——”。
“九度容!你真是个疯子!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康安安打断九度容的话,快走两步将前厅门打开,刹那间光线大炽,照的房中亮堂堂的,她迎着光,小脸明媚,全身被镀上一层银色的光,她开口,嗓音坚定,“我意已决,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无论结果是什么,我都无怨无悔,九度容,我不求你能帮我什么,但请你别阻拦我,否则,我会恨你的!”。
康安安说完,转过头,一眨不眨的盯着九度容,眸中散发出执着而坚不可摧的光芒。
这光芒震撼到了九度容,饶是满腹的话,此刻也如角落里的灰尘,无所遁形,纷纷坠落于地,再无法翻身。
“好,那我就看着,你是如何走进这不复的深渊之中!”。
九度容冷冷的丢下这句话,抬步走出前厅,他不赞同康安安的做法,不想让她冒险,偏偏又说服不了她,更何况,当初孩子是他亲手送给纳兰允烨的,若论起来,全都是他造的因,因果循环,或许这些是他们每个人都该经受的。
……
翌日,康安安换上朝服,进宫拜见当朝国君。
由于是第一天上朝,康安安来的早,她走进金銮殿时,只有稀稀落落的几名官员在那儿等着。
康安安不认识他们,只能点头示意,那几名官员像是早就打听清楚安安是谁了,纷纷走过来,自报家门,同安安寒暄。
安安全程倾听,偶尔会应上一声,这期间,陆陆续续有官员走进,直到皇帝兰陵意都过来了,也不见九度容的影子。
“左相今日怎么没来?”,兰陵意似乎也发现了九度容平常所站的位置空着,不禁出声询问。
“回皇上,左相身体不适,今日告假!”,其中一官员出列,对兰陵意禀报。
兰陵意面色一沉,默了一会儿,侧头对曲公公说了什么,曲公公躬身离开。
康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