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安安抽抽噎噎的哭了一会儿,大约是发泄够了,放下馒头,开始收拾桌上的碗筷和吃剩下的饭菜。
九度容按住她拿托盘的手,说可以交给士兵做。
康安安连眼皮子都没抬,放下托盘,转身拿了一块抹布擦拭桌子,她擦的很仔细,连桌子缝都不放过。
“安安,你是在惩罚自己吗?”,九度容看康安安这模样,不悦的蹙眉。
我是在干活啊,九度容你看不到吗?
康安安张了张口,依然发不出声音,干脆噤了声,举起脏抹布给九度容看。
九度容夺过脏抹布摔在地上,一把攥住康安安的手腕,吼道,“安安,你正常些好不好?”。
我怎么不正常了?九度容你不是爱干净吗?你看桌子这么脏!
康安安用唇语告诉九度容,然后蹲下身捡起抹布,比划着,我去洗洗。
她没等九度容回答就走出营帐外。
九度容凝着康安安娇弱的背影,阴沉着一张脸,抬脚踹翻一旁的桌子。
康安安甫一出营帐,只觉漫天的白光将她刺得睁不开眼,她眯眸,深吸一口气,勉力稳住心神。
对面的营帐结结实实的矗立在那儿,银灰色粗布盖得贴合严密,看不到里面一点景象。
康安安不经意间扫了一眼,只一眼,那种窒闷感便猝然升腾,痛的她连忙撇过脸。
不远处走来两名巡逻的士兵,康安安走过去,随便拉了一个,比划着问他哪里能找到木盆和清水。
士兵看她军医装扮,指了指五十米开外的营帐,告诉她那里是军需处,可以去问问,至于清水,前方有一条河,所有用水都是从那里取来的。
康安安颔了颔首,表示感谢,刚要走,就听身后有人喊,“小安子!”。
是那个喝了她粥的学徒。
她都易容了,这人还能认出自己,也太关心她了吧。
康安安转身,看着那学徒,谁知那学徒竟一脸担忧的望着她,“小安子,是不是相爷又欺负你了?”。
康安安这才想到,自己刚才哭过,肯定双眼红肿,让他误会了,连忙摆摆手。
“小安子,你就别瞒我了,我劝你还是找机会逃吧,相爷给你戴上假面,说明这人占有欲很强啊,到时候回相府,估计你就会成为他的禁脔,想出都出不去呀!”,那学徒好心的劝道。
康安安听着,满脸黑线,她尴尬一笑,朝那学徒点了一下头,转身走开了。
看来私下里,他们没少议论自己和九度容的事。
康安安撇撇嘴,来到士兵所说的营帐。
营帐里面只有一名负责人,中等的个头,长得黑黑的,看起来挺面善。
负责人叫李良。
李良看到康安安,惯式化的问她来做什么,康安安指指喉咙,摆摆手,啊了一声。
“原来不会说话啊!”,李良颇为惋惜的感叹,遂取来纸笔,“会写字吧?将你所需的东西写在上面!”。
康安安点头,接过毛笔写了两行小字,一行表明自己的身份,一行是说自己想取一只洗漱用的木盆。
李良看过后,将纸压在桌子上,回身给康安安找木盆。
等待间隙,突见两人从外面走来。
一人一身白衣,眉眼如画,一人穿着侍卫的衣服,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白衣男子后面。
正是凤君冉和安岚。
康安安看到两人,心中大骇,身子不由自主的轻轻战栗,她慌忙垂下头,佯装十分害怕的样子跪在地上。
康安安看到两人,心中大骇,伴随着蚀骨的疼痛,让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轻轻战栗着,她垂下头,贝齿死死咬住唇瓣,佯装十分害怕的样子跪在地上。
她跪的有点急和慌,膝盖磕的生疼,地面潮湿冰凉,跪在上面,寒意会沁在骨头里,难受的很,可这难受不及心中难受半分。
康安安直直盯着地面,一言不发,虽然这很失礼,但她怕自己一抬头会泄露全部情绪。
“阿冉,你看那小郎中,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她听到安岚在对凤君冉说话,她喊他,阿冉。
喊的真亲切!
康安安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指甲蜷缩在袖中,不自觉的抠进泥土里,那泥土虽不似石块坚硬,可抠的狠了,指甲根处仍火辣辣的疼。
她不知道凤君冉有没有将目光投向自己,应该会看她吧,应该以一种陌生冰冷淡漠的眼神看她。
“你为何不说话呀?”,是安岚,安岚在问她,这丫头对一切都保持着天性的好奇,仅是天性,不矫揉造作,纯真自然,十分难得和讨喜。
康安安听着安岚的话,稍稍抬高身子,脸依旧垂着,她再度指了指嘴,摆摆手,表示自己不会说话。
“呀!原来是个……”,安岚说到这儿,噤了声,康安安知道她应该想说是个哑巴吧!没错,她现在的确是个哑巴。
“快起来!”,安岚似有些同情和愧疚,连忙上前将她扶起。
康安安抱拳拜了拜,表示感谢,趁机脱离了安岚的手臂。
她并不是讨厌安岚,而是不敢和她有太多接触,她怕安岚认出自己。
凤君冉仅在安岚说起康安安的时候,漫不经心的扫了她一眼,然后将目光移开。
在凤君冉眼中,这是一个相貌极其普通的小郎中,灰蓝色的布衫套在身上,显得他老气横秋,他个头很矮,和安岚差不多。
“参见冉公子!”,李良终于端着木盆回来了,见到凤君冉,慌忙伏地跪拜,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