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般若是什么关系?”拓跋戎奚面无表情的问道。
伶奴战战兢兢的道:“是……奴是……奴是般若的阿姊郦归。”
拓跋戎奚听了她的话,忽然轻笑了一声,旋即脸色又冷了下来:“明日午后来找孤。”
郦归一听,一双媚眼中满是惊喜,黎萩太子竟然没有追究她簪中藏有媚药的事,想到这里,她心中不禁一阵得意,看来这个什么战神太子,也不过如此么!寻常男人爱的,他也爱,寻常男人受的,他也受。
同样都是亡国公主,凭什么般若成了深得盛宠的妾夫人,她却只能当一个低贱的伶奴?整日以色侍人,她实在是受够了这些!
眼前的这个黎萩太子,正是能救她出深潭的人。
想到这里,她整个身子像是没了骨头一般,复又紧紧的贴了上去。
“殿下,奴给您斟酒。”她的声音里都是媚意,叫人听了便酥了骨头。
拓跋戎奚把玩着桌上的那支木簪子,眸光漫不经心的扫了她一眼,如刀子般凌厉的目光,让郦归吓了一跳,心扑通扑通的直跳,可是她还是强装镇定,打算继续勾搭他。
“若是不想活,孤不介意送你一程。”
只一句话,郦归吓得彻底老实了。
宸宫里,若夫人的寝宫中早已乱作了一团,来来往往的宫人,以及匆匆赶来的医官。
“医官来了,医官来了。”敏娥领着提着药箱的医官匆匆忙忙的赶了进来。
止姜连忙给医官让了位置:“劳烦大人。”
般若此时面无血色的躺在床榻上,双唇惨白,昏昏沉沉的,只觉得周遭杂乱不堪,人影攒动,耳朵旁似有千万只小虫子在嗡嗡的吵闹着。
女医看着她头上斗大的伤口,登时吓了一跳:“夫人怎么会伤成这样了?”
敏娥转眸瞥了一眼那边正蜷缩着身子的乞颜,道:“夫人从假山上摔下来了。”
女医倒抽了一口凉气,也没来得及过问堂堂妾夫人,怎么会从假山上摔下来,她连忙打开药箱,帮般若清理伤口。
“止姜姐姐,要禀报殿下吗?”敏娥忽然问止姜。
止姜蹙了蹙眉,犹豫了一会儿,她知道拓跋戎奚现在正在宴上,沉思片刻,最终自作主张道:“等散了宴的吧。”
敏娥看着缩在角落里的乞颜,没好气的瞪了它一眼。
乞颜眼巴巴的望着床榻上的般若,一双乌溜溜的招子里竟满是愧疚。
它也不是故意的嘛!
它闻见假山后头好像有那人的气味,顿时欣喜的什么都顾不上了,直接打算从假山上爬过去。
可是没想到刚爬到顶上,它的脚就被卡在了缝隙里,怎么也弄不出来,反而随着它的挣扎,卡住的地方越来越疼,它只好凄厉的叫着,希望能引起旁人的注意。
“在伤口好之前,莫要沾水,也不可吃辛辣,更不可吃颜色重的调料。”女医终于将般若的伤口包扎好,转头对着止姜吩咐道。
止姜微微颔首,心中又将女医叮嘱的几条默念了一遍。
敏娥道:“大人,夫人从摔下来,就一直人事不省的,不过有大碍吧?”
女医又给般若诊脉,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道:“夫人若是在明早之前醒来,便无甚大碍。”
“那若是醒不来呢?”敏娥追问道。
女医顿了顿道:“那可能就……”
她话没说完,但是所有人的脸上都浮现出一丝凝重。
“我开个方子,等夫人醒来,就将药给她服下。”
敏娥送走了女医,脸上满是忧愁:“这……夫人若是醒不来可怎么办?”
止姜沉沉吐出一口气:“夫人会醒来的。”
若是醒不来,就是所有人的死期,所有人都要给她陪葬。
乞颜可怜巴巴的从角落里走了出来,爬上了床榻,缩在般若的脖子旁,毛绒绒的大尾巴轻轻的扫着她的手。
敏娥见状,没好气的就要撵它走。
若不是为了救它,夫人怎么会出事?
乞颜定定的望着一直在昏迷的般若,忽然,弓起身子蹿了出去。
敏娥皱着眉道:“果然是个畜生,夫人都为它生死未卜了,它说跑就跑了。”
般若出事的时候,正是傍晚,一直到日头下去,月儿爬上了梢头,阖宫又从热闹中渐渐恢复了平静。
宴席这才散了,参加宴席的大夫们和流勒氏特使都酩酊大醉,任由着伶奴和侍人扶着摇摇晃晃出来了,唯有拓跋戎奚眼神清明的走了出来。
早在此等候的止姜连忙迎上前,拓跋戎奚看了看她,道:“何事?”
止姜屈膝道:“禀殿下,夫人……从假山上摔了下来,至今昏迷不醒。”
轰的一声,拓跋戎奚只觉得脑子里的某根弦断了,他怔忪的一瞬,紧接着,怒火如翻了天的巨浪汹涌袭来。
他抬手一巴掌狠狠打在了止姜的脸上,止姜连忙跪在地上:“是婢子没有看好夫人,望殿下责罚。”
拓跋戎奚没有理她,只是大步流星的往宸宫的方向走去。
这一路,他平生第一次觉得这样漫长。
也不知走了多久,他终于看见了躺在床榻上的人,面无苍白没有血色,头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齐整。
他坐在床边,双手执起她的手,整个人都在颤抖。
床边乌泱泱的跪了一地,拓跋戎奚浑身散发着阴冷的气场,厉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止姜以额触地,双手圈于头外围,整个人伏在地上。
“禀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