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让江子卿和盛临川起疑,莳七还是下令将工部侍郎漆平革职。
虽然朝臣早已猜到了昭宁帝会这么做,可是口谕下达的时候,还是引起了群臣不满。几个三朝元老听说之后,纷纷捶胸顿,摇头长叹,帝王昏聩,大魏将亡矣。
这些话本只是几个元老聚在一起酒后的叹息,没想到居然传到了龙阳君江子卿的耳中。
他压着此事没有禀报莳七,而是擅自将那几个元老抓了起来,理由是造谣生事,辱蔑陛下。
当莳七无意间从小宫女口中得知时,朝中除了奸佞之侪,其他的朝臣皆是愤慨难耐,他们联名上书要求陛下放出三位元老,否则长跪庄和门外不起。
莳七气得脸色阴冷,指尖都是抑制不住的颤抖。
太狂妄了!
江子卿实在是太恣意妄为胆大包天了!
可是偏生她不能轻举妄动,否则等待她的就是死路一条,得不偿失!
莳七心中的怒火难平,气得将书案上的奏折文书尽数扫到了地上。
殿内伺候的小太监们吓得纷纷噗通跪在地上,前额伏地,浑身抖不敢出声。
莳七眸光阴冷的看着他们,看来她不止是昏君,还是个暴君,随时可能将满殿的宫人拖出去杖毙。
就在此时,利公公从外头走了进来,小心翼翼的开口:“陛下,抚远大将军殿外求见。”
“不见!”莳七猛地一甩衣袖。
但就在利公公低头答应正要退出殿外时,却听到莳七的声音,“让他进来。”
利公公有些诧异,却没有表露出来,要知道昭宁帝向来最厌恶的人就是抚远大将军了,他曾不止一次听她和龙阳君说过,早晚有一日,定要将那竖子斩碎喂狗!
须臾,一个男子缓步走了进来,他身姿英挺,五官俊朗,挺鼻薄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中,棱角分明的线条,锐利深邃的目光,整个人出一种威震天下的气势,不自觉的给人一种压迫感。
莳七微微低眸,只见戒指上正闪烁着浓重的黑色光芒。
她唇角不自觉勾起一抹苦涩,又是个极度厌恶她的被攻略者。
她现在真是前有狼后有虎了。
“臣秦长殷叩见陛下。”秦长殷垂眸行礼。
“平身。”不知为何,见到这样的被攻略者,莳七心底不自觉的升起一阵胆怯,这种感觉,就像是做错事了的稚童,忐忑的等待着父亲的审判。
“谢陛下。”秦长殷微微垂下的双眸里阴云遍布,可再抬起头时已尽数敛去。
当他抬眸看向莳七的一瞬,正对上一双明亮如星的眸子,他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敲了一下。
“秦卿今日过来所为何事?”莳七端着帝王的架子,缓缓坐了回去。
秦长殷眸底飞快略过一丝惊异,可只是一瞬,很快他又恢复了原本淡漠的神色,昭宁帝和他相互厌恶,从来都是秦长殷来,秦长殷去的,今天倒是反常,突然改口秦卿了。
“臣恳请陛下放三位阁老归府。”
莳七心底长叹一口气,在他未开口之前,她就猜到了秦长殷的来意。
她又何尝不想放人归府,只是她现在实在不清楚盛临川的势力,加之江子卿在大魏已算是半个皇帝了,如果打草惊蛇,无异于是以卵击石。
秦长殷低眸看着地面,久久也等不到她开口。
他忍不住微微抬眸掠了一眼,却见她正看着自己若有所思。
秦长殷心底顿生怒火,藏匿于衣袖下的双手紧握成拳,这个昏君!说着正事,竟然打起了他的心思!
要说昭宁帝和秦长殷结怨,除了秦长殷耿直之外,昭宁帝还曾经调戏过他,被他厉声呵斥落了脸面。
昭宁帝当时气得就要砍了他,却被江子卿拦住了。
他手握兵权,功高盖主,就连江子卿和盛临川也不敢轻易得罪。
莳七微微思忖片刻,倘若能笼络住秦长殷,又是一大助力。
她沉吟一番,打了腹稿,正要开口,却看见江子卿大步从殿外走了进来。
江子卿唇角噙着一抹浅笑,眼底隐隐溢出几分不善:“陛下要见秦将军,为何不先和臣说一声?”
他只是去了趟刑部,回来的时候就听说昭宁帝去了文津殿,还见了秦长殷。
莳七抿了抿唇,指尖死死的抓着椅子的扶手。
良久,才笑盈盈的迎上去:“子卿,你怎么过来了?这两天你定是累坏了吧!”说完,莳七便拉着江子卿的手让他在殿内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这皇帝当得可真窝囊,见个大臣竟然还需要经过一个面的同意!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秦长殷眸光瞥见莳七的举动,眸底蕴出几分薄怒,荒唐!实在是荒唐!
江子卿眼底露出一丝满意之色,然后微微一笑:“秦将军今日前来是为了三位阁老的事吧?”
“是。”秦长殷不卑不亢的点了点头。
江子卿轻笑一声,一把搂过莳七的纤腰坐在自己的腿上,漫不经心的开口:“三位阁老也是三朝元老了,竟敢辱蔑陛下圣名,还诅咒大魏的国运,本君只是派人将他们抓起来,秦将军就火急火燎的跑过来求情,这其中的弯弯道道,本君倒也不是很清楚。”
莳七眼皮一跳,江子卿和盛临川一向想要除掉秦长殷,现在便逮了个机会,强行给他扣了这么一顶帽子。
秦长殷双手紧握成拳,脖颈间青筋暴起。
莳七见殿内剑拔弩张,生怕秦长殷和江子卿正面对上,反而落了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