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马宛如在赛跑,并排着,冲刺着。
公路上的车辆也纷纷停了,车主大多呆望着那一人一马。
……
到了!冯晓军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他的身体耗能严重,只好慢下速度,“哈呼哈呼”地喘粗气,并跌跌撞撞地快步走进绿景苑小区的大门。
几名保安围了出来,他们是好奇冯晓军身旁的汗血马。
突然,前方不远处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轰鸣!
那“轰隆”一声,就像旁边劈了一记旱天雷,大地都跟着抖了下,回音不断,警卫室的窗玻璃上出现几道细微的裂缝,冯晓军甚至能感到体内的各个器官都在抖个不停。
汗血马再次受惊,他挣脱了保安的拖拽,逃了,其中有一名保安中了一蹄子,正瘫坐在地上捂着膝盖,凄厉地哀嚎。
冯晓军的手机响起,是白巴图!
“大哥!”
冯晓军累得喘不过气,好一会才挤出一句:“……说!”
“那里,陈伟明的房,好像炸了,你快去!”
冯晓军抬头仰望,一股浓重的黑烟,从一栋灰色居民楼的第五层冒出。
当他跑到楼下时,楼上再次传出爆炸声,不过这次的声音明显比之前那次要小,不过冯晓军还是感到心头一颤,两腿有些发软,一时怔在原地。
一些碎玻璃,铁窗框乒呤乓啷地往下砸,冯晓军本能地抱着脑袋,跑出老远。
楼道内警铃大响,并挤满了逃难的居民,冯晓军想爬上五楼并不容易。
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钻上三楼,现在,冯晓军能感受到头顶传来的炙热与能把眼睛熏得眼泪直流的乌烟瘴气。
这时,楼下传来女人的尖叫声,不知是不是楼下发生了踩踏还是别的,反正这里算是一片混乱,磕磕碰碰实在难免。
不行!烟气太浓!
他感到一阵胸闷!
氧气!氧气!
冯晓军重重地咳嗽了两声,然后猛地转身,一脚把身后的门踹开!
他才不在乎里面有人还是没人!
不过这家住户似乎离开了,并且非常匆忙,门也只是半掩着。
冯晓军迅速闪进卫生间,本想用沐浴蓬头把身体浇个透湿,不过看见地上有一只拖把桶,桶内还有半桶用剩的脏水……
他想也不想便提起水桶,当头盖下!
真他娘省事!
冯晓军顺手拿了条毛巾,用水打湿,捂住口鼻……
当他来到五楼时,几乎是趴着往前匍匐了。
很热!很热!
冯晓军觉得后背的钝伤越来越严重,似乎后背顶着一块烧红的烙铁,正把伤口烫得滋滋作响,他不敢抬起头,似乎只要自己稍稍抬起脑袋,头皮就会立即烧光一般。
由于浓烟的掩盖,前方能见度很低,冯晓军实在很难辨别哪间是440房间。
突然,他看见一个穿着黑白条纹衫的中年男子,正努力地从一间黑洞洞的房间往外爬,那房间正是烟雾最浓烈的地方。
看那黑白条纹衬衫,冯晓军已隐约猜到他的身份。
“陈老师?”冯晓军喊了句。
“……这里,救命!”
冯晓君用力地捏紧拳头,爬过去,冲着他的脸,狠狠给他挥了一拳!
"还‘老师’!呸!"冯晓君冲着陈伟明大喝:"箱里是谁!!咳……狗打种!!"
房间里燃烧着熊熊大火,冯晓军看到了那只靠墙的巨大行李箱,那东西已被火焰啃去了一半,发出刺鼻的胶臭味。
冯晓军急得大嚷:“阿妹——”
烟雾非常浓烈,他一张开嘴,烟气便往他嘴里灌。
他剧烈地咳嗽了几声,接着喊:"阿妹——"
……
没人应,冯晓君只听到物体在火焰的燃烧中发出噼里啪啦的刺耳杂音——千万种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回响,有人在呼救,有人在火海中尖叫,有人在幸灾乐祸地嬉笑,还有人在告诉他,他是个不折不扣的蠢货——冯婷早已遇难!
冯晓君气得浑身发抖,他抓起一块锥形的碎玻璃片,左手抓着陈伟明的衣领,把他提起,大吼:"她!!冯婷,她在哪!!"
冯晓君正等着,等着陈伟明嘻皮笑脸地说几句骂娘话,然后他会毫不犹豫地将玻璃片捅进他的太阳穴!
陈伟明张着嘴,使劲地喘气,听起来像老人的哮喘,好像随时会因喘不过气而憋死。
冯晓君这才发现他的胸部全是血,甚至连地上也积了一滩,大概是被爆炸碎片所致,而他的胸部右侧有气体进出的窸窣声,不过声音非常细微,冯晓军根本没有注意到。
他的嘴巴一动一动的,似乎想说什么,冯晓君把耳朵凑过去。
"……没事"
"谁没事?"
"冯,婷。"
冯晓君在来晶贝的前几天,陈玉珍就想请木匠给他做一个小木箱,冯晓君知道,那是为了方便放置骨灰罐。
他没见过现实中的骨灰罐,在爷爷去世那时,不,应该说是去世后的葬礼中,由于他是迟来一天,没看到爷爷的下葬过程,没见到棺材,更没见到骨灰罐。
冯晓君能想象出那骨灰罐大概像个腌酸菜的瓦罐,或许小一些,盖子该是拧得比较紧的那种,他一想到冯婷,骨灰罐的形象又变成一种比较体面的紫檀木盒,盒子外皮镶着金灿灿的梵文,那是佛家的祝福语,可以祝愿逝者能顺利到达天国,免除邪气的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