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口应下自己这个无礼要求,满是欣慰和期待看着自己的父亲,李天养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李天养觉得自己非常的卑鄙,因为他很清楚,当他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其实李德他们是没的其他的选择可选的。当这个要求被李天养巧妙地和招安这个事件联系在一起之后,作为一个望子成龙的父亲们,不管付出再多的代价,也是愿意为自己的孩子博出一个美好的前程的。
从这个角度一想,别管李德、甘兴志他们在外面是个什么面貌,但是对于子女的疼爱和期待永远都跟一般的父母是一样的。
只是李天养没有想到,李德会回答得这么爽利,就连多花点时间去思考都没有。从中,李天养体会到的,是满满的父爱,虽从无付诸言表,却一直用行动来证明。
“先别高兴得太早,我也是有条件的。”李德看见李天养因他的付出而有些湿润的眼睛,心中总算觉得帮这小兔崽子一把没有错了,但为了底下兄弟计,他仍是需要提出几点要求来:“迁移的事情涉及到很多东西,我们不可能马上就动身,加上如今我们狂鲨人口众多,也需要提前准备一点粮草应付日后因迁移而造成的短时间无法做买卖的事实。”
“这个没有问题,父亲,我现在就可以为你们提供一万石的粮食,在冬至之前我还能提供一万石左右的粮食出来。”李天养了然,这个要求其实在李天养的预料之中,对于不事生产的狂鲨来说,一切开销皆靠劫掠,离了更加熟悉的琼州海域,他们短期内想要开展劫掠,那倒是有些困难。
“还有,我是你的父亲,支持你的发展那是天经地义的,可是你二叔、三叔他们不一样。他们跟我一起打拼出这份基业很不容易,如今因为我们父子的关系,而放弃这片基业,他们的损失可是不小,无论如何,你也得好好弥补一下他们的损失!”看了看身边兀自还带着几分怨气的甘兴志,李德知道这次他的一意孤行对于兄弟的伤害不可谓不小,此时却是开口为他们讨要一点补偿。
“大哥,你把兄弟们看成什么人了!!!”甘兴志此时听得李德此言,心中更不是个滋味,大家一起出生入死多年,换来的却是这个待遇,心里面说不出的寒心,但是却又不能表露出来:“既然大哥你都已经决定了,那么做兄弟的还能说什么呢?何况我家大彪也跟天养是一伙的,你都舍得这份基业,那我又有什么不舍的。”
心灰意冷之下,甘兴志颇有一股子破罐破摔的意头,其实归根到底他所在意的,不是这块基业的归属,而是希望李德能够在私底下跟他们几兄弟好好商量一下,而不是独断专行,不顾他们的感受。
“三叔,这是应当的,哪里能让你们这些亲近的人吃亏呢!”李天养冷眼旁观,自然看出甘兴志眼中的怨恨和愤慨,虽是坑了他家老爹,可是内心当中,李天养却从来没有想过他们几兄弟因此而翻脸。
故此,不由分说,李天养双手奉上一份清单,恭敬地交到甘兴志的手中,今日之所以没让甘大彪在场,也是怕甘兴志他们因为儿子在场,一如李德与李天养这般左右为难罢了。
见甘兴志不接,倒是李德转手把李天养所给的清单给拿了过来,翻眼一看:“哟,感情你老子我这回还真是说了大话了啊,没想到我儿还是一个富大户呢!五千两金子,这个数目可不算小啊,怕是这几年你们攒下的身家可全都掏出来了!”
“父亲这回却是猜错了,您还没瞧我刚刚随同琼州军兵分布图一起交给您的帐册吧!这些银子,是我们这回远洋出海,前往那倭国贩卖所得的利润中的一部分而已,如今除去花销的,就只剩下这一点金子在手了!”李天养笑道。
“哦?那我可要好生瞧瞧了,这玩意儿老三你就自己拿回去跟老二好生分割分割!”说罢,将清单硬塞进甘兴志的手中,转头拿起被他们冷落了多时的帐册:“啧啧啧!我说呢,怎么这些个海商们一个个的,明知道这海上讨生活的危险,却仍是止不住的往海上跑,看了看你们这一回的收益,就连我都有些动心,想要转行做起买卖了!”
“这正是孩儿想要跟父亲、三叔你们说的第二件事情。”李天养正色以对,虽是李德答应了李天养的无理要求,那是看在父子之间的关系上,以及李天养他嘴中的日后前程上。
可是对于把李德他们支使到吕宋群岛间去,李天养心中自然手深感难安的,好在吕宋如今在西班牙人的手中,岛上政治环境并不安全,对于周边海岛的掌控也极为稀松,相比起琼州附近来说,更是适合李德他们这样的巨寇存身。
而且,十几年前的大仓山惨案的发生,虽然吕宋远在南洋之上,可是琼州这边毕竟是距离吕宋最近的大明属地,当年许多逃难而回的华侨们,多有逃至琼州,就连李德麾下,也有好几个兄弟是从那边逃回来的。
小时候李天养喜欢有事没事跟这些水手们套近乎,听他们讲述南来北往的各种消息,学习他们撑船掌帆的技巧,因此也从这几个吕宋华侨们悲痛的故事中了解到了当年岛上西班牙人所做的一切。
虽然这几个华侨嘴中所言并不真切,或许话中也多了夸张之意,但是联想到后世历史课本中学到的非洲黑奴贸易等等血腥事迹,对于这些洋人所能做出的罪行,李天养却是深信不疑的。
所以,将他父亲李德他们安置在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