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这一次谈话,算是彻底让李天养与李德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恢复融洽。虽然多有埋怨,可是作为长辈,经过李天养如此一说,他们也不是不能接受李天养如此行事的后果。
到得最后,李天养拿出一份帐册和一份情报,递到李德、甘兴志的手上之时,这一番将李德、甘兴志谋划到笨港的计算,才算是真正开始了。
“这是什么玩意儿?”李德拿着手中的帐册,不由问道。
“这一份是我们远洋船队前月贸易倭国归来时所带的帐册,上面详细记载了这一回我远洋船队所赚取到的每一分收获。”李天养自豪的笑了笑。
“那老三手上那份呢?”李德又追问一句。
“那份则是琼州三府十八县所辖兵力部署图,我想既然父亲、三叔你们在琼州立足,怎么也需要了解了解人家官府在琼州三府的实际兵力吧!”
“哦,这可是个好东西啊,你是怎么搞到手的?”李德甩手将情报从甘兴志手上抢了过来,一把打开,细细查看起来。
“嘿嘿,现如今澎湖守备官曹勇义与孩儿的关系十分不错,只要孩儿想要的,他又能搞到手的,就没有拒绝过孩儿。”李天养说得轻松,可实际上他的内心却在滴血,这一份情报到手,可是李天养真金白银从曹勇义手上买来的,花费实在不小。
说实话,以李德他们这些海贼的狭隘眼光和他们可怜的关系网,在做大到如今规模之后,甚至从来都没想过要了解过在他们势力范围内,人家官府的军事力量有多强。直到李天养突然拿出这么一份情报出来,才引来了李德、甘兴志二人的兴趣。
越是瞧得仔细,李德二人的面容越是肃穆,三万两千多名有名册可查队伍官兵人数,是琼州三府十八县驻守官兵的准确数字。其中还不包括这些年来因为黎族等族叛乱而被镇压收编的乡勇,以及个官府衙门下的捕头、捕快数目。
还有近在咫尺之间的澎湖水师,三千二百多人的驻守人数,虽然已经算是没落了一些,但是麾下战船还有二十余艘,也是不容小视的一股势力。一海之隔的广东雷州等地卫所官兵,人数也是不小估摸下来也有两万三千余众。
对比自家狂鲨如今的实力,曾几何时因为实力膨胀而显得有些指高气昂,不再把官兵放在眼里的李德、甘兴志二人,在这份详细的情报面前,不得不冷汗淋淋,心中不由庆幸还好自己等人没有引来官府的关注!
至于李天养所拿出的帐册,反倒让李德二人再也没了兴趣了。
“孩儿本想,若是招安之事已然明确的话,若是父亲、三叔不嫌弃的话,我洪堂与狂鲨合为一体,大家共谋一个好的出身,只是要委屈父亲和三叔做孩儿的下属了……”李天养的话语还没说完,就已经被李德带着决然的语气给打断了。
“你个臭小子给老子滚蛋吧你!想当年老子纵横驰骋南海诸地的时候,还没有你呢!”李德涨红了一张老脸,羞恼地瞪视着李天养,一副只要李天养再敢多说一句话,就要暴起打人的模样:“想要老子给你打下手,除非老子手脚拿不动刀枪了的那一天!”
于情于理,大男子主义精神刻到骨子里的李德,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在他正当壮年之时,反倒成为自家儿子下属的事情发生,哪怕那只是一个形式。
这些年来,李德之所以一直少有亲近自己儿子与他所创势力的举动,说到底,还不就是想要压住儿子一头的小心思在心底转悠吗,否则他出现在儿子面前,也硬不起腰杆来。
就连甘兴志当时听说了招安之事,虽然心有所动,但是想想倒时候要跟自己儿子平起平坐,也都打消了这个念头。不得不说,这是这个时代的悲哀与局限,但却又是如此的深入人心,让人无法反抗。
“父亲,请听孩儿说完,好吗?”李天养也不在意话语被打断,接着说道:“当然,孩儿也知道父亲是英雄好汉,一定会想凭自己的实力,获得朝廷的认可。”
这一番话出口,才算是勉强平息了李德二人的怒火,使他们能接着听取李天养的讲述。
“可是说实话,父亲、三叔,琼州不比我大元岛,那里是朝廷正式明确的管辖范围。当初你们能逍遥至今,也是张先生为你们谋划的不错,把目标定在了远航南洋的船队身上,加上你们保密工作做得不错,才能发展到如今的地步。”
“到如今,想必父亲你们在享受到庞大实力壮大的同时,开始体会到沉重的负担了吧!”
说到这里,李天养的话算是说到了李德他们二人的心坎里。如今狂鲨队伍膨胀,没有像大元岛这样可以开垦荒地,供养海贼家眷的容身之所,这才有了他们几个当家的约束不住手下的儿郎们,放任他们夸地界劫掠的事情发生。
“琼州府县之间的兵力看起来分散,可实际上这些年一直不停的府县暴动,使得这岛上的官兵们的素质不比内陆,个个都是经历过战阵的好手。加上还有澎湖水师和雷州等地卫所在一旁虎视眈眈,父亲你们想要再在琼州一地有所发展,以孩儿看来,官府是绝对不会再容忍的。而且,以如今你们狂鲨的实力膨胀速度,再没有一块足以容身之所,恐怕不等你们指使,你们手下的战士们就会做出滋扰沿海的举动,将官府的目光吸引过来。”
“为今之计,想要打破这个困局,孩儿只能想到一个办法。”说到这里,李天养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