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式学堂?”利玛窦闻言一愣,接着又有些激动,“秦女士打算给我开办一个学堂,让我在这儿讲经布道?”
秦良玉一听这话,就知道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连连摆手:“学堂,不是教堂,不是讲经布道的地方,是传授知识的地方。”
利玛窦有些失望,他毕竟是一个传教士,虽然知晓很多‘先进’的科学知识,但宗教信仰根植于心,他从未忘记过自己来华的真正使命。
秦良玉知道这洋和尚是没好处不会办事的人,便提议道:“这样吧,还是做一个交换。你在这儿开设课堂讲课,我便把我养鸡场的秘密告诉你。”
利玛窦并不怎么心动,神色恹恹道:“我已经参观过秦女士的养鸡场了。确实是令人叹为观止,印象深刻,可我不觉得其中有太多知识,只是秦女士无意中发现了人工孵化这种设备而已。”
“哦?只是发现了人工孵化?那么,优良育种,利玛窦先生听说过么?”秦良玉嘴角含笑。
“优良育种?”利玛窦一怔,他自然完全没听过这种说法。
“这便是了,先生一边替我教孩子西学,我一边教先生育种之道,如何?”秦良玉抛出了她的提议。
利玛窦有一点好,那就是只要听说了有新知识,立刻就放下了其他念想,一心求学。
就这样,双方达成了一致。
秦良玉一边跟利玛窦审议着西学课堂上的教科书,一边寻找着生源。
这个问题也很麻烦。
首先那四个丫头是必须要参加的,可是其他人呢?
学西式内容,对于考科举做官是没有丝毫帮助的。
而绝大部分读书人都是实用主义者,读书的目的就是为了换取功名,光耀门楣,从,进而走向人生巅峰。
像是徐光启这种,纯粹渴求知识才学习的,在我泱泱天朝那是绝对的异类少数。
招募学生进行之中的时候,玻璃窑厂建成了。
跟火器作坊规模差不多大小,整个玻璃窑厂里布置了四个坩埚,都是蔡小六专门找的坩埚匠人用最好的瓷土烧成的。玻璃窑厂点火之后,坩埚又在窑里烧了整整两天,一直烧到了热得发白,秦良玉才亲自把第一批原材料放进坩埚里。
第一炉肯定是试验品,她还特意在不同的坩埚里放置着不同的原材料,比如有的锅里只有纯碱、石灰石和石英,有的锅里则是他们之间的配比做了修改,这样可以一次性试验四种配方,取其最优的保留下来。
在这个过程中,秦良玉招募来的这个小弟蔡小六出力不少,也是多亏了他,才能顺利买到硼砂之类的配料。
烧制玻璃着实不易。
通红滚烫的玻璃水,因为含有微量的铁元素,所以会呈现一种奇异的绿色。这可不好卖。
而加入硝石之后,可以将二价铁氧化为三价铁,玻璃也变成了大家看到的样子,无色透明。
不仅如此,玻璃烧制好了之后,还需要澄清。
也就是在热液之中加入食盐之类的澄清剂,当然了也有人用砒霜来完成这个步骤,只是秦良玉觉得毒物还是尽量少用,万一错拿了出了事故就不好了。
加入澄清剂的目的是为了祛除会发过程中形成的气泡。
炉子设计的很成功,烈火烧了一天之后,原材料都被烧成了热液,错略走了一遍流程,发现了四口坩埚之中效果最好的那一个,秦良玉也通过这种方式寻找到了最优的配发。
又依样画葫芦再来了一轮,在八锅烧制的粗样之中,确定了最后的原材料配比方案。
从第三炉开始,秦良玉就要用模压器尝试生产玻璃用品了。
找了火器作坊帮忙用生铁制作了几个圆形玻璃杯的模压器,一切就绪,只等开工。
经过几天的反复尝试,大明朝第一个透明玻璃杯做了出来。
蔡小六小心翼翼的把这杯子摆放在桌上。看着这散发着水晶一样皎洁光泽的器皿,除了利玛窦和他的两个学生,其他人都是大呼惊奇。
“东家你真是太厉害了!”蔡小六冲秦良玉竖着大拇指,“我自己都没想到,竟然能烧出这种璀璨夺目的物件。”
秦府上下一众人看看玻璃杯,又看看秦良玉,眼中满是崇拜。
尤其是秦葵,他甚至有点后悔,当时应该让两个儿子也跟着戚少保走的。
这个时代,玻璃那是绝对的奢侈品。
利玛窦手里有个三棱镜,已经是宝贝一样的东西,很少示人。
而比那个更实用美观的玻璃杯拿到市场上,基本可以宣告秦良玉要成重庆首富了。
不过仔细端详了一下这第一批玻璃杯子,秦良玉还是发现了一些小问题。
那就是气泡。
玻璃杯的杯壁之中密密麻麻的充斥着肉眼可见的小气泡,不仅仅是有碍观瞻,更重要的是这些气泡会降低玻璃制品的硬度,让其极易破碎。
肯定是澄清工作还有进步空间。
向利玛窦请教了一下,他也无能为力。
毕竟利玛窦也不是专门造玻璃的,他只是大致了解玻璃烧制的工艺。
干掉这些恼人的气泡就靠秦良玉自己了,她尝试加入更多的澄清剂食盐,结果发现虽然气泡少了,但是玻璃的透明度打了折扣。
出产的玻璃杯像是磨砂玻璃一样,这种产品的价格肯定上不去的。
又仔仔细细的观察了几遍生产流程,秦良玉决定采取一个笨办法,那就是人工搅拌。
在加入澄清剂的时候,她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