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知道贵人觉得咱年纪轻,可是手艺这件事儿有的时候也看天赋,不能光看年纪。”小伙子自信满满的回道。
看到这个年轻人自吹自擂的模样,秦良玉反而更不喜欢他了。
对于工匠这种职业,秦良玉还是比较中意那些个性沉稳一点的人,直觉告诉她,太浮躁的人坐不住,沉不下心来钻研。
眼珠一转,秦良玉有了个主意。
“有志不在年高,你有这份胆气很好,不过我出资建窑,花费也是不低的。你敢跟我立一个军令状么?”
其实秦良玉说这些话也只是激他一下,如果他只是空口白话的人,估计也不敢立。
要是这年轻人真的是艺高人胆大,想来不会轻易的打退堂鼓。
“立军令状?”青年毫无惧色,“你想怎么立?”
“这样,如果能按照你说的,帮我建起高炉和窑来,那我给你奖励,以后玻璃窑里的其他工人还都给你打下手,如果建不成,我只能招募其他更有经验的工匠,到时候你得免费在我那干活,赔偿我的损失。”
“没问题!”少年伸出一双磨满了老茧粗糙大手,“打我记事儿开始,就开始烧瓷了,年纪轻,可我花在烧瓷上的时间比很多三十多岁的老伙计都多。”
“好!”秦良玉对着青年的看法也为之一变,“建好耐高温的炉子,我给二两银子做奖励,你帮着选好坩埚,我再给奖励,只要你好好干,我保证你能在忠州过上好日子。”
“那敢情好。”青年也是连连点头,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我一定努力干活,早日替贵人造好窑子。”
秦良玉脸上微微泛红,纠正道,“烧玻璃的窑子,还是说全称吧,别说给我造窑子造窑子的。”
青年挠了挠头:“是我失言了,咱们什么时候动身?”
“尽快吧。”秦良玉示意这个作坊的掌柜,让这个年轻人先下去。
接下来要跟掌柜的谈多少钱买走这个人的事儿了。
“你且先回去吧。”瓷器作坊的掌柜自然明白下一步的流程,招呼着青年人退下了。
青年人兴高采烈地返回住处去了。
他之所这么高兴,其实也是有原因的。
如果按照正常的生活轨迹,在瓷器作坊里慢慢熬资历,那些比他学徒早的,比他年纪大的收入都比他高,而且还经常对他颐指气使,指手画脚。
而且他还不能说什么。
他勤学苦练,掌握了些本事,其实也没什么用。
像他这样的学徒都是跟师傅绑定在一起的,他不可能背叛师门出去自由的找机会,也不会有其他人收留他。
现在,在东家的许可之下,有人光明正大的给他提供了一个机会,让自己能够独当一面,这可是千载难逢的事儿。
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也正因为此,秦良玉说什么条件,他其实都会答应。
“让他跟我走吧,掌柜的你给开个价。”秦良玉豪爽的说道。
“他可是我们这儿的顶梁柱。”看到秦良玉很满意,瓷器作坊的人自然也要坐地抬价,“多少年了,在我们这儿,我们教给……”
“成了!”秦良玉不想听他絮絮叨叨的琐碎鲜花,“我给你20两银子,从此他就跟你们没有任何瓜葛了。”
这掌柜的还想再讨价化解,大事看到秦良玉眼神一寒,又有点胆战心惊的,开不了口。
反正这个价格已经远远超过他的预期了,便成了交。
几日后,秦良玉带着这个名叫蔡小六的青年人返回了忠州。
跟那些火器作坊的工匠一样,秦良玉也跟这个青年叮嘱了保密纪律。
之后,她便把自己和利玛窦一起画出来的玻璃窑子图纸展示给了青年看。
除了主要的烧制炉、储热室,还有一个很对烧制玻璃很重要的设施是退火通道。
所谓的退火,就是控制温度的变化,让高温材料按照一个合适的速度逐步地降温,消除材料内部的残余应力。
这一步非常关键,因为如果不能有效的消除残余应力,玻璃会变得特别脆,可能轻轻一拿就碎了。
烧制玻璃跟瓷器还是微微有些不同,秦良玉又跟蔡小六细细说明了一番。
整个玻璃窑的目的,是把坩埚中的玻璃原材料加热到比烧瓷还要高几度的状况,让材料完全融化,变成玻璃液体,再加入硝石去色,然后进入退火通道降温,最后一步是拿食盐澄清去泡,灌入模压器中成型。
把整个思路都跟蔡小六说清楚了,之后便让他放手去建。
蔡小六也是不负所望,他干劲十足,基本是寸步不离秦葵给开辟的玻璃窑厂,吃喝拉撒睡全在那里解决了。
那些火器作坊的人还时常休息的时候从鸡场买只整鸡炖了喝口酒,可是蔡小六从来不参与这些,一门心思想埋头苦干。
看到这种场景,秦良玉也颇为感动。
她给了蔡小六二百两银子支用,让他采购各种原材料。
除此之外,秦良玉还专门雇佣了几个杂役给蔡小六打下手做帮工,让他们一起协作。
这边玻璃窑厂热火朝天地施工着,那边秦良玉也开始着手下一个事情了,也是她酝酿已久的一个想法。
她这趟出游带回来的人基本都有了事情要忙。
戚金现在已经成了秦府的军事教官,每天都会给秦邦屏和秦民屏兄弟俩上课,教他们军事操练和行军打仗的一些事情。
利玛窦前一阵子则是一边学习秦良玉在忠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