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这么半天,胡途也分不清是讲清楚了还是没讲清楚,弄不清楚他们是相信了,还是不相信!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他们相信他按摩的手艺很好。
虽然明知老年人不宜大动干戈,王明春还是让他的两条胳膊得到了洗礼,中午吃饭的时候夹菜的速度都快了,效果可谓十分显著。下午拿起笔画一张图,坚持到画完才感觉到手抖,以前只能画一半。让他不由感叹道:“这简直就神了,返老还童也不过如此了!”
这话是他私下里自言自语用的,当着胡途的面,他没夸得这么狠,也是赞美道:“小胡,你这个手艺有点神奇,你当年见到的那位老人家,想必是位奇人。你既得益于其法传承以获得今天的殊荣,可不能再‘老头、老头’的乱喊了,不好!”
胡途称呼“老头”,是因为那个人根本不存在,或者说就是他自己,他对自己称呼什么都无所谓。但在别人耳中,这就太不礼貌,也太不孝顺了。可是他该称呼什么好呢?他问了这个问题。
王明春给了个答案:“那位老人家未露出真相,也没有明确表示收你为徒,你叫他一声前辈也就罢了。‘老头’这称呼太难听了点!”
孔子说,六十而耳顺。王明春早已过了耳顺之年,他对胡途对那老人家不客气的称呼有自己的理解。按王明春的理解,胡途一直没有完全相信那个人,甚至怀疑他被人坑了,心里自然会有芥蒂。再加上那位老人家总是遮遮掩掩,让人摸不着头脑,被人误解必然在所难免。
但他既然“看破”了点门道,就不能让胡途继续这么下去,至少口头上尊重一点,也不会让人听到后,觉得这人教养不好。以后若真能再遇上那位老人家,不管结果怎样,都可以大大方方地道谢,问心无愧地说话。
胡途应了,脑子里却还想着,“我编的那个神秘的老头,果真配得上前辈这声称呼吗?”他晃晃脑袋揭过这一篇,把这段时间捡漏来的东西分了类,把卖不出高价钱又造型别致的物品单挑出来,其它的才要送出去卖掉。
话说他没有去潘家园,可潘家园里却还有人传着他的名号。那些卖家个个唯恐自己当了冤大头,错过发财的机会,对有本事捡漏的能人摸得很清楚。
一说到“这东西是不是真的?”之类的专业问题,一个个都糊里糊涂,一头雾水;可是一说到“那个人今天来了没?他又做了什么能事?”之类的八卦问题,一个个又宛如专家一般,争前恐后地争当消息使者。
这帮不爱干正事,只会八卦故事的家伙,也就只配买点假货。没有本事却要在这行混,要么平平淡淡地挣点小钱,要么就等着吃大亏,没别的路。
他们传递小道消息,倒也方便了一些人,比如一些新来的。今天就有这么一个人。
那是个用带着四十来岁的男人,普通话带着陕北的乡音。他左手伸进右手袖口,右手伸进左手袖口,在微微浮起的肚子上耷拉着。
他在潘家园乱逛,听人聊起了胡途,便凑上去问。问了好几个摊位,综合了各种小道消息,听明白这是个有钱的能耐人。
傍晚,此人缩头缩脑地来到胡途的古玩店,站在门口往里看,一个大美女端庄地站在柜台前,为两名顾客讲解着。他倚靠在门边,耐心看了一会,冷风嗖嗖的,陈先生见状请他进去,为他倒了一杯温水。
虽然古玩店不大,人稍多一点就会显得很挤,但好在此时店里没有多少人,多待一个倒没什么。而陈先生之所以想到这一点,是因为他前些年曾经饱受冷眼,知道被人歧视的苦楚,所以见了这样的人,总会比普通人多一点同情。
那人在冷风中吹了半天了,进来有热水喝,有暖气吹,简直就等于一下子从地狱跳到人间,终于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水有点烫,他却大口大口地喝着,喝完后把空杯子递给陈先生,又讨了一杯。
旁边带好东西,满意的离开了。拿着水杯的男人却还痴痴地看着美女店员,看得她很不自在。她问道:“先生,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吗?”说这一声,那男人竟然没有听到,她又重复了一遍,“先生,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吗?”
陈先生露出不悦之色,他拿起一根尺子,在那男人的手臂上戳了一下,说道:“这位先生,本店快要关门了,你有什么需要的吗?”
那男人回过神来,吸了口口水,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说道:“不好意思,乡下来的没见过世面。我来找胡先生,我听说他是个年轻人。”
“胡先生不在。”陈先生说道,“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
“我有东西想请胡先生掌掌眼。”那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铜钱,还沾了土,“既然他不在,你把这个拿给他看,看了就知道我的本事了。”
陈先生对铜钱颇有研究,一看那铜钱便知是真货,还是沾了土的。他心说:“这玩意,莫不是刚出土的东西?这年头刚出土的东西,可不就是盗墓出来的么?”
盗墓这个下九流的行业,普通人是接触不到的,跟正常的古董贩卖是不同的系统,一般不会乱。但有一个可能弄混的地方,就是骗子。有人会冒充盗墓贼,用买主贪便宜的心里反过来骗买主,这帮人的对象,便是那些听起来有点本事,却没什么经验的家伙。
陈先生不动声色,把铜钱留了下来,说道:“东西我会给胡先生看的,请问你怎么称呼,问清之后,我该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