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四干力气活,本来就饭量大,这一碗酸辣椒鸡蛋,他多吃两碗饭,脸上发烫,不自在道:“这红薯藤叶子炒的好吃,鲜嫩清甜。你林婶子做的,没有味道,还有涩味。”
商枝笑道:“青菜得用猪油,这样会软嫩油亮。”
陈四连连点头,“下回我让你林婶子放猪油做。”然后想着家里压根没有猪油,眼睛暗了暗,放下碗筷,“我先回去,明天一早在村口等你们。”
“行,陈大哥慢走!”商枝把人送出门外。
薛慎之把碗筷收拾放进厨房里,他挽着袖子,往木盆里放热水,用丝瓜瓢洗碗。
商枝靠在厨房门口,看着他轮廓完美的侧脸,微微抿着薄唇,神色认真的洗碗。她的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邱院长知道你写文章的手洗碗,估计得训人了。”看着他长发快要垂落进木盆里,他双手是湿的,走过去把头发挽到他身后,拔下头上一根木簪子给他固定在后脑勺上。
薛慎之诧异,微微倾身,方便她绾发。
厨房里油灯昏暗,薛慎之依然能从木盆水里看到她的倒影,两个人并肩而立,十分的和谐。
他心不在焉的擦着碗,心里突然涌上莫名的异样。无意识的低喃一句,“倒真像是夫妻了。”话一出口,薛慎之自己愣住了,似乎没有想到他把心里话说出来。
逼仄的厨房里,突然安静下来,就连清凉的微风都静止。
薛慎之面上十分平静,只有他知道内心的不安,可又生出一丝期盼。双手紧紧握着最后一只碗,等着她的回答。
商枝耳尖听见,噗嗤笑道:“我俩是兄妹!”
她的话像一根针扎在薛慎之的心口上,这短短时间里积攒的勇气,顺着针眼外泄。
他反复擦着已经洗的发光发亮的碗,喉口被窒住。良久,他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没有说话,只是在心底默默的说:我从未将你当做妹妹。
可这话却是没有勇气说出来。
洗干净碗,两个人各自洗漱。
商枝打算睡觉,薛慎之朝她招了招手,把一本描红字帖放在她面前。
“这是柳公权的字,你先临,我半个月检查一次你的进度。”薛慎之态度难得严谨,见商枝捧着字帖愣着不动,蹙眉道:“要我扶着你的手临一个字?”
“不……不用。”商枝回过神来拒绝,她真没有想到,薛慎之根本不相信她能写一手好字!
她打算用实力说服薛慎之,她每天许多事要做,哪有时间临字帖啊!
提笔写下一个字,然而事实上……她的字已经‘独具一格’。
尴尬了。
“咳咳……”商枝咳了几声,她捧着字帖道:“明天我得去县里,今晚早点睡,过几天我再开始练字。”
“嗯。”薛慎之颔首,迟疑的问道:“当真不用我教?”
商枝猛地摇头。
薛慎之摆了摆手,让她回里屋睡觉。
商枝看他一眼,总觉得他似乎在失望什么。
——
贺良广在杏花村风光大半辈子,不说树立威信,至少村民都敬重他。
可他的脸面被邓氏丢光丢尽!
如果不是伤着屁股动弹不了,贺良广气的要毒打邓氏一顿!
居然敢给他戴绿帽子!
邓氏心虚,她昏迷着,究竟有没有和贺大昌发生什么,心里压根没底。
衣裳裤子都没脱,应该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吧?邓氏不确定的想着。
贺良广最终选择相信她不是自愿和贺大昌有一腿,维护住她的清白,说明贺良广想和她好好过日子。
她蹲在贺良广床边,挤出几滴眼泪,“当家的,我和贺大昌真的是清白的,他故意要害我,你可别被他骗了!”
贺良广阴笑两声,“他害你?为什么害你?”
他从头到尾不相信邓氏是清白的,在他眼底,邓氏和贺大昌串供要教训商枝,遮掩丑事!
邓氏没有发现贺良广的不对劲,委屈的哭诉,“他问我借银钱,我不乐意借,他……”
“贱人!你还想狡辩!”贺良广看着邓氏脖子上的红红点点,双眼冒火,“你说你是清白的,要我相信你!好啊,你吊死给我看,我就相信你是清白的!”
邓氏脸色惨白,不敢相信的看着贺良广。
贺良广冷笑一声,扭头朝外喊道:“贺平文,你去请你舅舅来一趟,把你娘接回去!”
“不!不要!你不能这么对我!当家的,你看在夫妻这么多年的份上,放过我这一次!我这把年纪,你把我休了,让我怎么活啊!”邓氏跪在贺良广面前,抓着他的手臂,眼泪哗哗往下掉,“当家的,给我一条活路啊!你休掉我,他们怎么看章哥儿?他会被人笑话!”
贺良广一巴掌呼在邓氏脸上,“贱人!你还有脸说!你不做偷人的下作事,我们咋会被人笑话?”他喊胡氏进来,“拿笔墨,我现在就休了你!”
阎王打架,小鬼遭殃。胡氏把东西送进来,匆匆忙忙跑出去。
看着平日里威风的邓氏,狼狈不堪,心里十分痛快,巴不得贺良广把邓氏给休了!
哪里会给邓氏求情?理都不理邓氏投过来求救的眼神,‘哐’地一声,把门关上。
邓氏瘫在地上,贺良广是铁了心要休她!
她娘家兄嫂哪里容得下她?她还等着章哥儿出息,接她一起进京享福。如果她因为这破事被休,章哥儿嫌她丢份,哪里还会认她这个娘?
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