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马车虽是木质,但都做过防腐防火处理,夏日里空气潮湿,想让车身燃烧起来需要一定时间,而这点时间,也许就会等来救援!
这是一场赌博!
而孟川柏的赌运不错!
宁颜如今日正跟着凌飞在巡视,他挂着城防营老大的名头,自从他决意争取那宝座后,对这一差事明显上心了很多。
两人远远的就看到朱雀街上大团的火光。
“我运气这么好?难得来夜巡一次,就能遇上事?”宁颜如看着那团火光的位置,就在贤王府不远处,笑了一句。
“那是天降祥瑞,要助你建功立业呢!”凌飞是他的亲信,说话间已带着揶揄。
“你这马屁拍得太粗糙,缺乏技术,这个月的奖赏我暂时替你保管着,等啥时候你把这门技术学精了,我再给你!”宁颜如嘴里与他调笑,脚下步伐却加快了,“封锁整条朱雀街,不许任何人出入!”
凌飞犹疑。
宁颜如直接将随身佩戴的双龙戏珠玉佩扔了过去:“有人不服,给他看这个!”
一行人赶到时,马车烧的已经只剩下一个架子,孟川柏看到来的人是燕王,一颗心方真正落了地,此时师徒二人已被浓烟呛得发不出声音,裸露在外的皮肤也起了大片的水泡,白术更是已经晕倒,不省人事。
“竟然是你们!真是好闲情,竟然烧马车玩!”宁颜如还是惯常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孟川柏哑着嗓子郑重道谢,宁颜如只若有若无的嗯了一声。
宁颜如仔细查看了一圈,看着劫后余生的一躺一站的师徒二人,懒懒的道:“看来这些刺客的目标不是你孟大人,而是你这个小徒弟啊!”
“怎么,怎么可能呢?”孟川柏哑着嗓子,一边推拿这白术的穴位,试图把他弄醒,一边否定。
“这人能如此精准的命中行动中马夫的眉心,却为何几次都失了准头,偏开了你,自然是因为,你只是幌子,他真正要取性命的人,是他!”宁颜如耐心十足的解释,修长的手直指白术,语调微微上扬:“孟大人,你说是不是?”
“为什么?”孟川柏喃喃。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你的小小学徒,会让人动这么大的阵仗?他究竟知道了什么?”
宁颜如神色转冷。
这着实是一招好棋,既能不引人注意的除去白术,又能把祸水引向他或者是宁墨生,大婚前的关键时刻,负责贤王身体的御医却被行刺,正常人的第一个想法会是什么呢?
必然是有人不想让贤王好过!
宁颜如几乎要为这一步棋鼓掌叫好,如果不是他恰巧撞见这一幕,只怕明日朝野就会议论纷纷了。
孟川柏心急如焚,手下动作越发加快,想要将白术弄醒问个清楚。
“孟大人,如果你够聪明,现在就不要把他弄醒,既然你这个徒弟得罪了不该得罪之人,我救下他这一次,只能引来更疯狂的反扑,你想,那人一旦知道白术没死,还见过我,会作何想法?”宁颜如不急不忙缓缓道:“我可以保他平安,但前提是你们得拿出我中意的筹码!”
孟川柏颓然的立着,久久不动。老练如他,敏锐的感觉到,燕王变了,虽然他还是那副可有可无,嬉笑人间的样子。
但,他开始跟人谈价钱讲筹码,不再是从前那个只会抓虫子放在他药箱里恐吓他不要开苦药的四皇子了。
那场早就被预言的大雨在这时终于姗姗来迟,浇灭了马车上最后一点火苗,只余下一个烧的漆黑的支架。瓢泼大雨淋下,涤荡掉了朱雀大街上大片的血渍,所有的痕迹都被抹杀干净。
“请燕王殿下救救这孩子!”孟川柏在大雨中跪下,一张老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第二日,梁皇便得了消息。
昨夜络城进了流寇,好几户人家遭窃,匪徒逃窜时恰好碰到了太医院的马车,车夫不幸遇难,幸亏宁颜如到的及时,孟大人保住一命,但浑身也伤的不轻,而小徒弟白术,则是没逃过这一劫难,活活被火烧死了。
这一消息在高官云集的络城只点起了小小的一个水花,自此后,太医院少了个叫白术的小跟班,而燕王府多了个叫小安的毁了容的小厮。
宁颜如觉得白露变了!
她不爱看热闹,成天关在房间里跟察月木兰两个人不知道在捣鼓什么,他去找了很多次,每次都是隔着门就被打发了。
她说她在闭关修行,恢复妖力!
恢复个球啊!
最好永远都不要恢复!
也许是宁颜如的诅咒生效了,白露的妖力果然迟迟恢复不了,她闭关了很多天,连拉着陪闭的察月木兰都有了长进,她却还停留在只能挪动小小物体上!
这到底是什么个情况?
“我觉得吧,你这样修炼没啥用。”察月木兰双目无光的盘腿坐着,难为她一个爱闹爱笑的美女子,每天苦哈哈的在这里打坐。
“我都试遍了!”白露颓然,她甚至都化出真身把察月别居里的大树都缠了一遍,但依然毫无结果。
“你说,你是不是因为跟那谁睡了,吸了他的精力……”察月木兰斟酌着字句,毕竟这事白露不愿意提起。
白露果然面有愠色,秀眉紧紧蹙起,其实她自己也隐约知道大概是因为这个,那天两人那么昏天黑地的折腾,醒来后她竟然觉得精力充沛,实在是太反常。现在一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