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体幕没有声音,只有一群混乱的人,混乱的场景。
穿着橘黄色消防服的消防员,突然停下来的出租车里跑下来的少年,被泪水侵袭的脸,撕心裂肺的喊着一串空洞的字:“爸!妈!”因为拉着少年,阻止他跑过去儿面目狰狞的消防员,形态各异围观的人人群。
像是一幕哑剧。
这种事情每天都会发生不是吗?
珞夕林愣愣的看着媒体幕,眼前却渐渐模糊,仿佛掉进了无边的深渊,耳畔回响起自己的声音:9月15日下午三点,我在机场等你……“啊!”
托马站在门外,突然听到一声痛彻心扉怒喊的声音,那声音来自珞夕林,“calia。”他想开门进去安慰她,可当手放在门把上的时候,却停下来了。
托马将手收了回来,覆在面上,嘴里发出一声沉沉的叹息。
就算现在他进去了,又能怎样?
明知道她需要的根本不是他。
罢了,这是她的心结,就让她自己去解开吧,托马看着门板,深邃的目光透着哀伤:“calia,作为朋友,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了!”房间里,珞夕林抱着膝,坐在媒体幕下面的地板上,身体靠着墙,目光空洞,卷翘的睫毛上沾着泪,先是照片,后是影响,似乎一切都能说明白了。
9月15日下午,珞宁是因为赶着去机场和她见面,可是他的父母却不同意,于是开着车在后面追,结果惨剧就发生了,珞服珞母急着去追儿子,却忽略了交通规则,等到那一辆卡车出现时,已经追悔莫及。
媒体幕上依旧闪着光,循环播放着这段录像,投在地板上的影,偶尔亮,偶尔暗,珞夕林一开目光,盯着那些移动着的光,沉默着回想起一幕幕往事,“我在机场等你,你来,这是我们最后的一次机会。”她留给少年一抹决绝冷漠的背影。
……我爱于欣,我要留下来陪她,珞夕林忘了我,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祝你幸福……
像是掉进冰窖里一样,她抱紧自己,任由泪腺张阔,眼泪肆意涌出,模糊视线,像一个对言语迟缓的人,一字一句:这就是你想要的幸福吗?你的幸福吗?
最后那句[你的幸福吗?]几乎咬牙切齿!
门开开了,原本双手插兜,倚在墙上等待的托马,突然间回神,站在外面等着珞夕林出来。时间过得非常慢,自那门开了以后,再无声响。
当托马忍不住想要进去一探究竟的时候,突然间就对上一抹颓废的身影,珞夕林低着头,长发披在脸上,看不到模样,两端肩膀萎缩无力,站在门口,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搭在门把上。搭在门把上的手,手背青筋突兀,腕上的手骨非常明显的兀起。
“calia?”托马小心翼翼的唤她。
珞夕林像是听见了声音,慢慢将头抬起来,但那一瞬却将托马吓着了。像是电影里的吸血鬼,珞夕林双眸肿胀通红,眼睑下一抹青黑,眼神呆滞无望,看着他又好像不在看他。神思缥缈。
托马唇线紧抿,不敢说话了。
但珞夕林出来后的动作却非常怪异,她就像一个垂暮的老人一样,腿脚极为不灵便,伸手扶着墙,一点一点的挪出来。
原本不敢打扰她的托马终于忍不住开口:“calia,你没事吧?”托马很急,但他的话,如同投石落井,无声无应。
“早知道我就不出这个馊主意让你看这个录像了。”托马小声咕哝了句,但珞夕林却突然有了反应,她猛地抬头,一抹冰冷的视线朝托马射过去。
因着眼眶中的泪水未散,哭的时间过长,她的眼角都是发红的,乍一看眸子便是猩红色。
托马心头一惊,却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摆手告诉她:“你放心,这录像只要你看过我就会销毁,绝不会泄露出去!”
她这下真的是放心了,回头,身体离开了墙,沿着走廊一直往前走。当下楼梯的蹬……蹬声传来时,托马才反应过来,追了上去:“calia!”
珞夕林离开托马的公寓,一个人神情恍惚的走到大街上,托马一路追过来,看到她面前停下一辆出租车,她要开门时,托马快步跑过去扶着她,挥手叫那司机离开。
她不理他,也不看他,软塌塌的像个木偶一般,大脑里依靠唯一的一条神经支撑着,由人摆弄。
托马说:“你现在这个样子,我不放心任何人带你离开,你等着我,我去开车过来。”
托马看着她的样子,别说是开车了,就算离开一会儿她都可能出事。面前就是马路,他怕自己一离开,珞夕林就跨出去,也不是不可能发生。
“哎,算了还是我带你一起走。”大街上人来人往,托马把珞夕林护在怀里,走过马路对面,打开车门把她松了进去。
中国上海
于欣的事情告一段落,盛世天景的股票又成直线上升的趋势,这几日闲下来,珞宁便在家中休养。
米黄色的春款毛衫,白色的运动裤,脚下一双棉拖鞋,舒适自在。
“叮咚!”
“来了。”
那时他正端着一杯咖啡从楼上下来,听到门铃响便转了方向去开门。
门外站着马克,他一身正统的西装,容颜俊美,只是今日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很大的箱子,珞宁看了他一眼,开玩笑:“你要辞职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