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我们夫妻本是一体,以后就别说这样的话。”
最初嫁给宗政吴时,袁静雯的确心不甘。可宗政吴虽然不是才华横溢,容貌出众之人,平日里却温柔体贴,别有一番殷勤小意。
他对能娶了袁静雯这样的侯府嫡女,是万分高兴的,自然平日诸多尊重。
人心都是肉长的,时间长了,加上生了两个女儿,袁静雯就已经完全抛去那些小心思,一心一意和宗政吴过日子。
反正自己的陪嫁,已经够她们夫妇一世无忧,又何必执着权利追逐?
夫妻俩又细细商量一番,这才约定明日午后,由袁静雯去找云初净叙旧。宗政晟对云初净这样看重,枕边风一吹,何愁外放不成。
而福寿堂里,又是一番不同的景象。
俗话说,人老瞌睡少。虽然已是半夜,可宗政老夫人喝过参汤,半靠在苏绣大抱枕上,还毫无睡意。
正听着金嬷嬷,说桂华院的情况。
半响才说道:“芳儿那丫头,平日里倒是个好的,只是这次真的是气急了。不是我不帮她说话,而是这是她们汪家的事,我无论偏颇谁,到头来她们都是一家人,还不都是我老婆子的错?姑姑、侄女哪有隔夜仇,这事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过了。”
金嬷嬷轻轻替宗政老夫人捶着腿,一边回道:“老夫人说的是,二夫人回来处置了桂华院的奴婢,就去祠堂放了二少夫人。”
“昱儿没事吧?”
说起宗政昱,宗政老夫人还是很心疼的,要是真的要留疤破相坏了前程,就是她也饶不了汪婧芳。
金嬷嬷忙道:“老夫人,没事,没事。有白马寺的大师,那伤也不算深,不会留疤。”
“嗯,这就好。阿晟他们回门回来,也不来我这里请安,成何体统?早知道,我怎么也要阻了这门婚事。”
宗政老夫人说得斩钉截铁,可金嬷嬷知道老夫人不过是随意抱怨两句。自从世子夫人进门,老夫人和国公夫人的体面和气焰,对着公主之尊的世子夫人,都已经荡然无存。
不过,对着宗政老夫人,金嬷嬷自然不能这样说。
她双手换了条腿捶,扬起笑道:“府里谁不知道老夫人慈爱,就是世子夫人为公主之尊,不也只敢顶撞国公夫人,而不敢对您不敬?”
这马屁拍的宗政老夫人笑逐颜开,当日敬茶她刁难云初净一事,早就被她选择性失忆。
如今她只记得宗政晟顶撞莫盼依,心里还暗暗叫好。
以前她放纵汪夭梅争权,牢牢把中馈把持在自己手里。可自从宗政晟被开元帝看重,亲自教导后,莫盼依就一步步夺了越国公府的中馈掌事权。
平日里看着孝顺,言行举止都挑不出错,可实际上阴奉阳违,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宗政晟越混越好,前途无量,自己也不得不退避三舍,窝在福寿堂养老。如今倒好,她那个公主媳妇,有得她受!
等她们母子离心,这越国公府还是自己说了算。
“瑶琚院里的情况,要随时注意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来报我,上次送进去的胭脂很得老大喜欢,你想办法给她提提位分,争取生个一男半女。”
宗政老夫人低声吩咐,金嬷嬷连连道“是”。
转而宗政老夫人又道:“你再想办法寻一个模样好的,安置在外好生调教着。等云初净有了身孕,自然派上用场。”
金嬷嬷有点犹豫道:“老夫人,光陪嫁大丫环世子夫人就带了五人,这里面怕是准备好了通房人选。再说,世子爷对世子夫人很是宠爱,怕是难入他眼。”
“不,云初净是个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人,她的丫环不可能给晟儿做通房。等她明白堵不如疏时,她和晟儿还能情比金坚?”
说着,宗政老夫人不无得意的笑道:“难入他眼?当年老大不也是非莫盼依不娶?那后来,采薇那丫头和宗政尹他们又是怎么来的?”
“老夫人睿智。”
金嬷嬷崇拜的看着宗政老夫人,那目光让她觉得心情愉悦,无比舒坦。
而越国公府里,其他院子里的猜测和算计,这些都和云初净无关。她现在被宗政晟紧紧搂在怀里,整个身子都贴在他身上,半夜就已经被热醒。
这屋子里烧着地龙,本来就如春日般暖和,再加上宗政晟阳刚之躯,自带热源,更是火气旺盛。
云初净推了推他的胸口,想离他远点,结果刚分开不到半尺。他就像有所感应,忽然长臂一伸,又把她死死禁锢在怀里。
宗政晟这几日也累了,原本睡得很踏实,可架不住怀里的娇妻像土拨鼠一样拱来拱去,很快就醒了过来。
声音慵懒而性感道:“阿初,怎么了?”
“有点热,想喝水。”
“那好,我去给你倒一盅。”
宗政晟从娇妻脖子下抽出手,翻身而起,随意披了件衣服就起来倒水。
木落她们很细心,把一大壶菊花蜜水放在暖壶里温着。宗政晟倒了一大杯,自己喝了一口还是温热的。
重新倒满水后,宗政晟快步拿回床边,将云初净连被带人拥起,喂她喝了一杯。
“还要吗?”
云初净喝完温热微甜的菊花茶,舒服的眯上眼睛,嘤咛一声又躺回枕头。那模样又娇俏又可爱,简直让宗政晟如何也看不够。
等他放好杯子过来,想试探一下能不能更近一步时,却发现那磨人的小妖精,已经趴枕头上又睡着了。
宗政晟不由得哑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