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嬷嬷扬声道:“好了,小姐已经好了,马上过去!”
说话间,木棉已经替云初净挽好发髻,又换了件粉红色的春衫,上面点点刺绣桃花瓣,看起来俏丽唯美。
“小姐就该穿点鲜艳的,老夫人送了不少好料子过来,我们几个闲着,按小姐以前画的款式,做了好几身。”
木棉看小姐穿着刚刚好,腰身也合适,只是前胸似乎紧了些,看来其余的几套,前胸都要放大一些。
云初净也比较满意,随手在头上插了支桃花钗,戴了对玛瑙石耳珰,就往萱瑞堂而去。
既然是家宴,也就没有分室,只是男女席中间立了四扇大屏风,略作分隔。
男席云家三位老爷高谈阔论,杯筹交错,几位小爷也有说有笑。可女席却讲究食不言、寝不语。
大家沉默着用完膳,俱来到内室,说点悄悄话。
“祖母,小七想你了!”
一进内室,云初净就赖在云母身边,像个麻花一样扭来扭去。
云母对云初净也很是心疼,捧起那张如花似玉的小脸,左看右看,生怕少了点什么。
嘴里“心肝宝贝”的唤着,云初净也扑在她怀里叫“祖母”。
祖孙俩亲热的样子,让冯氏和林氏都淡淡羡慕,不过现在云初净是府里唯一还没有成亲的小姐,自然得宠。
“小七,这趟差还顺利吧?我看老三回来后,神色不对劲,你父亲出什么事了?他身体向来不错,怎么初到荆州就水土不服病了?”
这云母不问,云初净也要透露几分的。
她踌躇一下,轻声道:“祖母,其实父亲不是水土不服,而是刚到荆州,我们就遇上东瀛人,他被俘虏了。”
被俘可是大事,特别是文臣,那都该有宁死不降的气节!
云老夫人眼前一黑,抓住云初净急道:“小七,你父亲怎么会被俘?东瀛人为什么抓他?我们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听说?”
“祖母别急,听小七慢慢说。”
别说云老夫人,就连冯氏和林氏,还有范晴也惊呆了。云家可是百年名门世家,书香门第,要是出了变节之事,她们还怎么好意思出门?
云大老爷这个阁老和云二老爷这个御史,都辞官回家归隐算了!
“父亲也是代小王爷受过,那些东瀛人本来想抓小王爷,结果遇上父亲。御林军死了两百,父亲是昏迷中被俘的。后来东瀛人想用父亲威胁小王爷,父亲也没有屈服,所以受了点伤。后来小王爷救出父亲,就一直在养伤。”
云初净觉得云文善也算运气好。
要不是救他出来时,看他鼻青脸肿,身上伤痕累累。就是想禀告朝廷说他没有变节,也难免惹人怀疑。
云老夫人这才放心,与荣有焉道:“老三虽然是个读书人,但该有的气节还是有的。老大媳妇,你一会儿送点补品,再请御医来给老三看看,别落下什么病根。”
“是,母亲。那三弟这次还真是无妄之灾,那些东瀛人也胆大包天,竟然想刺杀小王爷。”
冯氏觉得其中还有隐情,比如三弟被俘虏,那和三弟一起的云初净呢?有没有出事?
林氏笑着接话:“还是三弟吉人自有天相。小王爷在福州,杀得那些东瀛人闻风丧胆,难怪那些东瀛人心心念念想报复。”
“所以这次父亲这八府巡按,其实从开始到现在都没做什么。还好皇上明理,并没有怪罪。”
后来云初净也知道,端木桓和宗政晟隐藏云文善丑事的心意,都是为了自己。
其实是不是丧母之女她无所谓,是不是罪臣之女她也无所谓。说实话,无论她怎么样,估计越国公府也没有一个欢迎她。
云老夫人放下心来,又仔细端详一下云初净。
看她黛眉如远山,眼眸清亮耀眼,肤如凝脂,唇如丹珠,比起出去时,又多了几分女儿家的娇态。想起这一路宗政晟和端木桓随行,云母也就更上心了三分。
冯氏和林氏也觉得云初净又长开了些,正说话打趣。
外面琥珀面色古怪进来传话:“回老夫人,四姑奶奶回来了。”
“云初珍回来了?她一个人?”
云老夫人也有点意外,收敛了神色问道。
琥珀低头回答道:“是四姑奶奶一个人。”
云初净也觉得莫名其妙,这四姐姐自从嫁给许子诏,以往一年才回一次娘家,这次怎么天已经黑了,还回娘家?
冯氏本就不满云初珍,忍不住撇嘴道:“这么晚了,又没有事先送个信回来,她回来做什么?”
林氏不好说话,范晴对这小姑子也没有什么好感,看向云母。
云老夫人沉吟一下,这才道:“让她进来。”
云初净回到自己的位置坐好,不一会,原本就到了萱瑞堂院外的云初珍,快步走进来。
先行礼道:“珍儿见过祖母,母亲,二婶,大嫂。”
云母赶紧让她起来,并让她落座,着珍珠上茶。云初净也起身见礼道:“四姐姐好。”
“七妹妹别来无恙?”
云初净今儿一身大红色的蜀锦襦裙,头上满头珠翠。云初净默默估算了一下,至少四五斤重,也不怕压断了脖子。
“我一切都好,看四姐姐雍容华贵,气色这么好,也知道四姐姐日子过得顺畅。”
云初净知道云初珍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也不问她回来的原因,随意捧了两句,没想到云初珍却红了眼睛。
“七妹妹,你帮帮我,求求你,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