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秀看她呆在那里,久久未动,忍不住把绣绷翻过来,后面赫然是“桃之夭夭,宜家宜室”。
“好了,不用绣了,已经非常好。”
云初净这才回过神,将所有的线头处理好之后,起身向梅秀夫子告退。
结果因为俯身太久,久未进食,导致头晕目眩,一头栽了下来。快昏厥时,她感觉到梅秀夫子接住了自己,一下放松彻底晕了过去。
梅秀夫子赶紧将她抱出去,让人传大夫,西苑瞬间人去楼空。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黑影闪了进来,抓起云初净的绣帕,几下又消失在书院。
京畿大营傍晚时分,迎来了新上任的统领大人宗政晟。
宗政晟二话没说,直接召集所有兵士操场见,然后顶着一部分人不服的眼光,同时挑战四个副统领。
没有多费唇舌,直接和副统领们打成一片,打成了共识。四个副统领心悦诚服,直接诚心归顺。
消息传回皇宫,开元帝摸着胡子笑了,想不到晟儿生气时这么猛。居然以一敌四还大获全胜,要知道能做副统领的可不是酒囊饭袋,都是有点真本事之人。
再听芷兰书院影卫报,说世子爷身边的离弦,偷偷潜入书院,偷走了云小姐绣好的绣帕。
开元帝更是忍俊不住,痛快笑了一回。
然后面对皇后的暗示,说淮阳侯府的汪婧芳堪配宗政晟时,态度暧昧不明,只说还要再看看。
这边芷兰书院里的云初净,昏迷不醒后又发起了高热,太医看过之后,建议她回府休息几日。
当接到芷兰书院口信时,云老夫人差点被吓死,上次遇险回来,还没见到云初净。没想到才几日,又出事了,赶紧让林氏和云辰泽,去将云初净接回来。
幸好太医说无大碍,只需要服药休息几日就成。
如此反复两日,云初净终于渐渐好转。这日,云母亲自来菡萏院看她。
云初净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歉意道:“祖母,您怎么来了?小七病了,怕传病气给您。”
“傻丫头,祖母又不是纸糊的,快别动,又是一脑门的汗。”云母心疼道。
不过短短几日,小七圆润的下巴就尖了,衬得巴掌大的小脸上,那双杏眼更是突出。
云初净由着木棉伺候,擦了擦汗,又喝了一大盅热糖水,精神这才好点。
“祖母,是有什么事吗?”
云母叹口气,先让所有的嬷嬷和丫环们退下,这才道:“小七是怪祖母给你定亲,所以才病的?”
云初净心底确实有怨,垂下头默了几息,这才回答道:“我知道,祖母是为我好。”
“你以为祖母是见你损了闺誉,所以才匆匆定下秦家,因为料到忠武伯不会反对?”
云母的话,其实正是云初净心中所想,她不愿说谎,遂沉默表示默认。
“你呀!”
云母长叹一口气,低声问道:“你可知,当日你在武安侯府失踪,而我们到处寻找后面的事?”
“祖母,小七只听蒋姐姐说,她们用芊芊把我蒙混过关。后来木晓带着芊芊去找了平王,秦表哥和小王爷当日回来,也帮助寻找我的消息。”
这几日事情很多,云初净还没有真正详细询问木晓。
云母摸摸她在薄被外,冷汗滑腻的手,有点怜惜的拍拍她手,开始从忠武伯来说起。
“小七,你以为就凭木晓出身平王府,平王就愿意出力寻找你?”
“那平王为何帮忙?”
“这是因为忠武伯许诺,如果平王能救出你,无论平王有何差遣,都万死不辞!”
云母的话,让云初净深深震惊了,这个承诺不吝于将自己的命,交于平王之手。
“舅舅怎么能这样说?”
云母又叹道:“不仅如此,当时忠武伯就向我求亲,说无论如何要为他儿子求娶你。再后来,小王爷和秦邦业回来,也是办法使尽,可惜都没有你的下落。”
“当时我已经在城外,所以谁也找不到我。”
云初净说出此话,又想起宗政晟,心中又是一阵绞痛。
云母看她神情恍惚,又道:“那夜,我一夜未眠,天快亮时,小王爷传来消息。说芊芊宁死不招,已经死了,尸体送去了武安侯府,挂大门之上。我的心,都碎了。”
“幸好后来离侍卫前来回话,说你已经平安回了书院,祖母才活了过来。”
云初净看云母明显憔悴的样子,忍不住痛哭失声:“祖母!”
云母抱住她,拍拍她的肩膀,等她哭得差不多后,这才道:“当时,秦邦业就在面前,他跪下来向我再次提亲。”
“秦表哥?”
“当时,离弦回话时,他也在场,我还专门问他介不介意你流落在外一夜。你猜他怎么说?”
云初净心中满满都是感动,哽咽道:“表哥不介意?”
“不是不介意,而是直接告诉我。别说他相信你清白,即便你出了任何意外,他也会娶你为妻。就是你没被救回死了,也是他的元妻,绝不会让你孤苦无依,无人祭祀。”
云母的话,再次让云初净深深感动。
虽然她不介意死后有没有人祭祀,可秦表哥的说法做法都让她暖暖于心。
“秦表哥真这样说?”
云母嗔怪道:“难道祖母还会骗你?不光是如此,秦邦业还承诺,若娶你为妻,绝不纳妾。”
云初净脑子里一片浆糊,她何德何能?竟然得秦表哥如此爱护,珍视?
云母继续说道:“其实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