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势就是这样,上官国舅第一时间已有答案。他没有人马和眼下这么多的女真人抗衡,他还要保证小殿下的安全。
走。
离开这里。
关外地方大,未必就不活。
但是让他轻易的就答应,他也挺为难。
文武百官携家带口,有大半跟着他出来,他却把他们带到背井离乡的地步。
他自己走,却不能让这些人一起弃国。
正想着,雷节又道:“国舅?”
“嗯,你还有什么。”
雷节垂下面庞:“京里来信了,大殿下准备登基,下诏书让文武百官回去,官升sān_jí。百姓回去,给银千两。”
“呸!他哪配下诏书。”
“是。他信上是这样写的,易基给我看了原信,本想收买我……还有……”
“有话一下子说完。”
“我不知道您是决定出关还是留下,您要是抢这块地方,我跟着你,把命拼了兑现我说过的话。您要是离开,易基还在我手里,我对他说,国舅辛苦勤政十几年,不能一点儿情分不讲,备酒水为您送行,我私下里,又准备的有粮草。”
上官国舅看看大家的劳累之色:“我可以边吃边想吧。”
“可以可以,”雷节认真的道:“请您信我,酒水等下端来,我先吃我先尝,就在这里吃。进营里吃,易基那小子的人多,我不放心。”
很快东西送来,雷节真的每送一份,就咬一口。上官国舅借此机会休息,又和重臣们商议,和家人商议。他很重视的,请楚云期也来商议。
“咱们见面不过两、三天,看得出来你眼光独到见识不凡,你的意思,我应该留在这里死战,还是应该出关?”
楚云期面沉如水:“国舅,小殿下的日子还长,比你的命重要。你也是这样看,不是吗?”
上官国舅哑然过,失笑一声:“我就说你犀利,但你也不必说得这么直接。”
“您应该早就想到,不到五天,把您逼到出关的地步。这还是大家爱戴您死战,雷将军忠心不变的局面。这么多的女真人都在这里,关外应该空荡荡。”
上官国舅微笑:“是,我想过,最后一战在关外,冲出去也就过去了。而拼命,如你所说,太子的命比我重要。我不能死拼,我打算出关往正北,去鞑靼国避一阵子。”
“好主意,鞑靼国只怕也要您的人头,但是至少眼前摆脱掉女真人,也不是紧追不放。”楚云期默然一下:“您让我商议,容我问一句,您打算怎么办?益王知道真情,东海王、南疆王和西宁王那里,可还不知道内情。我是大殿下,我会说你国舅在皇上宾天后造反,他是皇子殿下,他说话有人信。”
“益王知道真情就够了,只要机会合适,他会全盘吐露。眼下,我没有能让东海王、南疆王和西宁王信服的东西,”
楚云期抬抬眼。
上官国舅承认:“好吧,御玺在我手上,但是我拿出来,他们就不信我造反过?”
楚云期暗想,带走太子,能不带走御玺吗?后悔不该多看他一眼,这句话他根本不想听。
一个布衣,本不应该掺和军国大事。他起身准备告辞:“给西宁王写信吧,让他接应您。”
“他会来?”上官国舅反问。
楚云期笃定地道:“会来。”
目送楚云期背影,上官国舅陷入沉思:“奇怪,这个人太有底气了,楚家的亲戚…。太有底气了。”
吃过饭,上官国舅叫来所有人,把雷节的话说一遍:“你们可以回去,愿意跟着我,也可以。”
楚芊眠静静坐在父母身边,看着难以取舍的面容,左手挽住父亲,右手挽住母亲。
她的家人都在这里,她庆幸的不用取舍。
“郑多球,你要回京吗?”
郑多球在这里,朱细细、韩囡囡也在这里,他们让得力的仆从救下来。楚丽纹鼓动地道:“父亲母亲都在,为什么要回去?”
楚芊眠轻轻地笑,对她来说,不仅父母亲都在,父亲说过,接下来就走外家。
仰望关口雄峻,不管别人没有担心过关外风沙,楚芊眠不曾担心。
“爹爹,去外祖父家要走几天?”
“让外祖父来接咱们。”楚云期不无爱怜的道。铁氏露出奇怪的神色,在女儿伸头去看楚丽纹等说话时,对丈夫小声道:“你对国舅举荐了父亲?”
“是。”
楚云期故意怅然:“当女婿的没本事,周护不了你们母女,没办法,只能向瞧不上我的岳父求救。”
铁氏轻啐一口,满面笑盈盈的,笑容中似开春花。
她想过很多回翁婿和解,这个结果不是她期望过的,但是也算是好结局。
放柔嗓音,对丈夫细声细气地哄着:“你见到父亲,记得说话软些,”想想丈夫个性,添上一句:“想想女儿,别又争执,会吓倒芊眠。”
“我知道。”楚云期轻轻地笑:“但是,如果芊眠因此对外祖父印象不好,认为他凶我,这可不好吧。夫人,等到岳父到时,你记得再交待下他。”
“你呀,半点儿也不肯吃亏,我已经开始担心了。”铁氏忍俊不禁。
从地上拔一个青草根在手上,把泥土画成图:“国舅打算从鞑靼国走?”
“有这个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