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解决流民的生存,总理府认为应该在关内就地安置流民。”

“那么我们的工商呢?你们可一直说丰州缺乏劳力。”李榆追问了一句。

李建极答道:“丰州确实缺乏劳力,矿厂、作坊乃至军田、职田都需要人,两三年内大约需要逐步引入五万劳力,也许还可以更多一点,突然涌入大量人口绝对消化不了。”

会议又重新陷入沉闷,大家都在不住地唉声叹气,鄂尔泰痛苦地说道:“我不想看到流血,无论流血的是丰州人还是关内人,丰州绝不能变成另一个金国或者明国,今年计划的西进必须取消,我们竭尽全力也要搏一把,老马,你当过几年大同知府,最熟悉大同的情况,你有什么好办法就大胆说,只要不杀人什么都可以商量。”

“出兵吧,关内问题只能在关内解决,”马士英看了刘之纶一眼,见对方毫无反应,又继续说道,“山陕为什么穷困,除了土地贫瘠,更大原因在于大明的弊政——卫所制,太祖皇帝设卫所养兵,每丁授田五十亩,令其自养并世代不得脱籍,自以为养兵百万不费一钱一粟,但兵士负担极重,明初须缴屯田籽粒十八石,以后改为六石,远重于民田,兵士逃亡者络绎不绝,以致卫所根本无兵可用,而卫所勋贵及地方豪强又相互勾结,对卫所土地巧取豪夺,未逃兵士也沦为佃户,如此一来卫所制名存实亡,土地却在于兵部的账册之中。豪强有权有势占有卫所田既不缴屯田籽粒又不缴民田税赋,对百姓的盘剥却丝毫不轻。以大同为例,开国两百多年了,卫所田依旧还在,地主却不知换了几茬,层层加码后,租子普遍在五成以上,老百姓遇到风调雨顺还有口饭吃,天灾人祸之时只能逃亡,抛荒土地何止万顷。我当知府的时候,也曾想把抛荒的卫所田收为民田以安置无地的百姓,刚一露念头就被上官、豪强恐吓,我害怕呀!从此再也不敢妄想,但我丰州武力盖世,无须在乎这些喝百姓血吃百姓肉的恶徒,把土地抢回来还给百姓,再按丰州模式组织百姓屯田,流民问题也就迎刃而解。大统领,以大明的土地养大明的百姓天经地义,我们是替天行道,下决心派兵入关吧,这是唯一的办法。”

“不行,丰州有《保护私产令》,地主的土地也应当保护,我们不能出尔反尔,何况山西士绅历来支持丰州,我们发展工商还得靠他们,伸手去抢他们的地岂不自断手足。”李建极马上摇头反对。

“军官的田也是流血换来的,今天去抢他们的田,明天是不是也可以抢我们的田,这个先例绝不能开,出兵可以,但应当顺势控制整个山西,那里有的是可以开垦的土地,安置流民绰绰有余,如此可以一劳永逸解决流民问题,用不着抢私家的土地。”杜文焕皱着眉头很不满地说道。

李建极是大明巨商,家中良田万顷,杜文焕是世袭卫所高官,占有的土地自然也不会少,当然不容忍剥夺他们的土地,可是那些流离失所的老百姓怎么办?而且我就是把土地分给老百姓,他们就真能有活路吗?农具、种子、口粮从何而来?李榆默默走出了大堂,扔下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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