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设于庇护院中一处古旧大殿之内,此殿换做‘采血殿’,处于山上,上凌云,下临渊,雄伟壮观,堂内装饰豪奢,却又总令人感到阴冷,可容纳数万人齐聚一堂。
那擂台长宽皆二十丈,架得颇高。殿中座椅层层叠叠,斜着向上,在高处另有包厢看台,供庇护院的公爵、侯爵观战。
此时,利歌身在前来比武的群雄中,他粗粗数了数,约有四、五百人,有些人体态彪悍,健壮至极;有些人则一副莫测高深,特立独行的模样。比武之人围在擂台旁,而观战者也已人满为患,如小山般往上堆去。他望向高处看台,见其中血族如天庭神仙般俯视着下方众生,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他不知庇护院院长是何人,更不知他是否到来。
一武将喊道:“有请庇护院礼仪大臣登台!”
话音刚落,突然有一老者飘落在擂台上,他身手矫健,引起群雄一阵称赞。这老者戴一顶红色高冠,身披锦袍,鹰钩鼻子,足踏黑靴,弯腰驼背地,瞧来甚是瘦小。他道:“诸位来宾,诸位看客,诸位英雄,诸位....贵族,欢迎诸位赏光。”
他笑吟吟地转动双眼,霎时又换上悲伤嘴脸,点头道:“约三个月前,我庇护院收到噩耗,得知我等贵族之祖,圣明贤能、美貌绝世、武学震慑古今的秦桑夫人,丧命于狮国贼人之手。后吾皇英勇,尽灭敌寇,为夫人报仇雪恨。我等遭遇这等国殇,实为一场国难。凡我庇护院中贵族,念及夫人恩情厚意,无不心如刀割,如丧至亲,又都不愿相信此事为真。”
利歌心想:“是你们与狱万勾结,出卖了秦桑,此时倒满口漂亮话。他们这秦桑大会,既是为了对付狂蜂军,又是为向义兄表明心迹,求他相信庇护院与秦桑夫人之死并无干系。”
这鹰钩鼻子又道:“夫人之死,实则与如今那狂蜂军反贼有极大牵连。是狂蜂军趁拜登入侵之际响应,令我等无暇救援夫人。而现如今狂蜂军中的两大高手,又是一手逼死夫人的罪魁祸首。唉,我庇护院没了夫人,心慌意乱,丧魂落魄,这才令狂蜂军有机可趁,这群反贼近来势头凶猛,咄咄逼人,倒也占了我庇护院不少便宜。”
他说的轻描淡写,自是不想助长敌人威风,可庇护院的形势已岌岌可危,此事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他这一番话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鹰钩鼻子道:“庇护院的四大公爵中,谢公爵、沈公爵不慎中了敌人诡计,遇害身亡。至此,反贼愈发猖狂,攻势愈发凶恶,而天下百姓,便越来越深受其害。本院院长与另两位公爵,深知其中关键,故办此大会,一则悼念秦桑夫人,二则招纳当世豪雄。但凡武功卓越者,又可蒙受夫人遗留的泣灵经恩惠,化为血族,便可一举飞黄腾达,权倾朝野,获盖世之功力,建天大之功劳,古语云:‘治世出能臣,乱世出英雄。’当此存亡危急之秋,我等自当不拘一格、广开门路,招贤纳士,以求逆转危势,扶大厦于....”
他为求隆重,这番话引经据典,把前因后果都说了出来,客客气气,却又极不痛快,涉及得颇广,因此说得繁复冗长,一边说,一边另有人吹笛伴奏,极尽悦耳之能。群雄中有人怒道:“都火烧眉毛的时候了,你还在这儿敲锣打鼓,长篇大论!”“早知你这般废话,老子不如在窑子里多等几个时辰!”
鹰钩鼻子充耳不闻,又啰啰嗦嗦地讲了半天,才道:“本院之中,有一血瑶池,乃是亡神将首当年创造秦桑夫人之处。沐浴瑶池者,可凭空增长一千年修为,这等机缘,啧啧啧,委实千年难遇了。”
但凡学武修法之人,谁不渴望着天降奇缘,平白无故地收获神功?一听此言,登时神魂向往,眼红心热:“这‘血瑶池’当真如此神奇?那我说什么也要争上一争,抢上一抢,岂能拱手让与他人?”
有一人大声问道:“既然有这血瑶池,为何不让多人在里头泡上一泡?如此凭空多了众多大高手,岂不是天大的好事?”
鹰钩鼻子叹道:“血瑶池非寻常之物,一千年方可浸泡一回,时至今年,刚刚逾期。且若入浴之人并非人中龙凤、当世罕有、心智武功无一不超凡脱俗的奇才,便会立时被那血瑶池毒死。古往今来,也唯有秦桑夫人与万夜皇上两人得入瑶池之后,得全身而出。”
群雄听了,不免有些沮丧,纷纷说道:“即使我武功胜过旁人,可未必不会被那血瑶池所害,那辛辛苦苦取胜又是何苦?”
鹰钩鼻子喊道:“国难当头,英雄当出,这正是天赐神通的良机!本次大会聚集阴间顶儿尖儿的人物,而那出类拔萃之人,必受亡神眷顾,料想可以平安无事地入浴出浴。放着这一步登天的机会,为何不试上一试?荣华富贵,不都是凶险中得来的、刀剑上争来的么?”
此言一出,引得多人面露微笑、神情颇为神秘。有人心想:“我暗中苦练多年的绝学,终于要在今日一鸣惊人了!”又有人心想:“我一直隐瞒真实功夫,看来今夜非得一显身手不可了。”还有人想道:“我武功一直未必在四大公爵之下,此次倒可以让世人开开眼界,搏一搏这天下第一的名头!”
利歌问道:“大会夺魁的规矩如何?”
鹰钩鼻子说道:“既然要做这一千年才出一个的人物,自当慑服群雄,无敌于天下。谁人上台,便需经受在场群雄挑战,直至打服了所有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