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得你好像真了解我,我们已经这么多年没见过了,此事事关重要,我要仔细再分辩。”霍源站起身来打算离开,似想到什么,又笑道:“你倒是豁达,圣上明明是下旨杀你全家之人,你还能为他说好话?”
“真正害了我全家之人是九王爷,我还不至于眼睛瞎了。”尉迟士道,“算来也是我姐与祖父等人贪得无厌,若我是圣上,也必定不会容忍这样的蛀虫存在,一旦拿到证据,满门抄斩也在情理当中。可是九王爷就不一样,此人阴险至极,利用了我家又最终出卖,这等小人窃国,这是国之不幸。”伸手轻拍霍源的肩膀,“于公于私,你我都一样,是分得极清之人,犯了国法当诛,也就无话可辩。可不能任由小人逍遥,再去害更多无辜之人,更不能见得生灵涂炭。”
霍源至此才正眼看他,这人到达的第一天就与他开诚布公了,只是他到底还是难以相信他,一如那山羊胡子所说的那样,眼前这人才是与圣上有着血海深仇,他家那个不算,谁叫他爹与他祖母偏要将霍香玉宠成那样,从而给家里招来祸端,霍家没被满门抄斩已是皇帝开恩。
“你就那么肯定九王爷必在汝阳城?”
尉迟士眼一眯道,“我一直都有留意九王爷府的动静,就连皇后产子,太子满月这等喜庆的日子,九王爷都托病不出,这里面必有猫腻……”
“那你为何不到圣上面前去揭穿他,非要跑到千里之外的汝阳城?还要到这儿来游说我同意你那惊险的计划?”霍源仍旧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尉迟士声音冷冷地道:“霍源,以前我是游手好闲,没有办过一桩像样的差事,可不代表我不了解皇家的组成,只要太后在,在京城就动不了九王爷府,她是圣上和九王爷的生母,焉会眼睁睁地看着儿子上断头台?必定会拼了死命地保他,这也是九王爷有恃无恐地离开京城前往汝阳城的原因所在。现在大顺的版图内还有何处有汝阳城那般热闹?他不来掺上一脚,我的头可以被你拧下来当夜壶。”他的拳头突然握紧,骨关节发出一阵响声,“再者惟有生擒九王爷才能将其置于死地,到时候圣上也不会视而不见,主要是能令太后不能再当尚方宝剑护住九王爷。”
“你想得倒是深远,可惜,我深恶叶旭尧,此事我还不能应你,须得仔细斟酌。”霍源冷声回应,“给他人做嫁衣的事情我可不干,还是那个可恶的叶家子,你也知道,我与他自幼就不对盘,只有我那个傻不拉叽的嫡亲妹妹才会将他放在心上,从而把命也搭上。”
他是武将,叶旭尧是文官,他们俩的差事很少有重合的,这次若不是因为叶蔓君被赐婚到汝阳城,他们仍旧是八杆子打不着。如今叶旭尧明为送亲到汝阳城,实则还是为了预防九王爷搅乱汝阳城这一池水,他若出手帮了尉迟士,岂不是间接帮了叶旭尧,一想到这里就会膈应不已。
尉迟士没再吭声,他相信霍源说会认真考虑就必会考虑,毕竟他还是十分了解霍源的为人。
接下来的日子里,山羊胡子仍旧不死心,打算继续游说霍源,只要这年轻的将军站在王爷这边,大事何愁不成?
霍源一时间成了双方都争夺的香饽饽。
汝阳城里的天气越来越冷,年关将近,城中的百姓忙忙碌碌的,一辆马车的车顶上已是皑皑插白雪,但仍旧停在一大户人家的后院。
那后院的门被人拉开,只见有一上了年纪的嬷嬷出来道:“你们回吧,我们姑奶奶说了,她一个也不见。”
车里面两位年轻俏丽的女子对视一眼,还是那梳了妇人发型的女子开口道:“你有把我的话全带给你家姑奶奶吗?”
“说了,全都说了,可我家姑奶奶还是不见你们,你们赶紧离开,莫要污了我的地儿……”那上了年纪的嬷嬷不耐烦地道。
坐在车头的一名小厮打扮的男子喝道:“放肆,知道你是在与谁说话吗?”
“匪石。”
车里的林珑唤了一声,看到匪石忍着气闭上嘴巴,这才再度看向车外那并不好打交道的嬷嬷,从怀里掏出一个金元宝,“嬷嬷且拿着这个,还有我手中的这封信,再跑一趟,如何?如果事成,我会再给嬷嬷五个金元宝以做答谢。”
那上了年纪的嬷嬷看到林珑出手大方,眼睛都睁大了,忙接过那金元宝用牙齿一咬,果真是真金,老脸这才笑出一朵花来,接过林珑手中的信件,呵呵笑道:“这位奶奶放心,小的就为奶奶再跑一趟,只是我们姑奶奶的性子很是执拗,怕是……”
“无妨,只要嬷嬷尽了心,不管成与不成,这金元宝也会是嬷嬷的,就告诉你家主子这么说好了,就是她到底想不想知道她儿子是怎么死的。”
“这么说就行了?”
林珑看那上了年纪的嬷嬷还有疑虑,晃了晃手中的几个金元宝,以此来诱惑这上了年纪的嬷嬷,“对,就这么说。”
那上了年纪的嬷嬷看了看林珑手中的金元宝,再对比手中这个孤零零的一个,眼里的贪婪一鉴无余,咬了咬一口黄牙,转身就往深宅大院而去。
车里的叶蔓君担忧地道:“大嫂,若是她还不见我们,我们岂不是白费功夫?”
林珑这会儿很肯定地道:“她一定见我们的,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