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
那场皇储之争已经过去一段时日,庙堂上对于这场以弱胜强的战事心思各异,有褒有贬,却无不钦佩刘辩以极其高明的手腕,把左右逢源的江夏黄氏脱下了水,并在士大夫一党中狠狠的撕开了一个口子。
江湖上则是在盛传一剑扶摇,破甲三千又三千的老剑尊,是何等神威如渊,仙气纵横。
江湖游侠儿又喜好吹嘘装相,久而久之,是个人都在什么月圆之夜见到过老剑尊一人一剑杀入了雒阳。
一剑破八千,单手破万甲,弹指杀十万........总之什么版本都有,反正是怎么有震撼力怎么来,以讹传讹的多了,江湖人还真信了这一套。
不过自家情况自己门清的江湖人,估摸着十万八万可能有不少水分,心想以王老剑尊的神威,一剑斩杀个三四万总是可以的。
这些站在山脚上望向山顶的江湖游侠儿,只觉得山高,并不知道到底有多高,而那些同样站在山顶隐世不出的老怪物,却惊悚于剑尊王越的最后一剑。
一剑镇压列仙评。
别人能够进入列仙评,或者上升一个名次,恨不得敲锣打鼓的广邀各路好友,来一场七天七夜的宴席。
他可倒好,非但不怎么乐意进入列仙评,更在不久前一剑打压了列仙评,依旧保持自己第四的位置,甚至有传闻说剑尊王越还想降低名次,着实让这群向来以登顶列仙评,为一生最大志向的老怪物恼怒不已。
敢怒不敢言。
不过要是让他们知道高山仰止的王老剑尊现在的德性,估计脸都能气绿了。
这货竟然站在船舷上和两名雄壮猛将面红耳赤的争论谁尿的远,颇有一言不合,扯开腰带迎风撒尿的意味。
你的神仙风采呢?豪迈气概呢?这哪里是一剑破甲三千又三千的江湖剑尊,分明是一个最是粗鄙的乡野村夫。
手持一杆素有金镶玉之称金镶碧嵌竹的刘辩,嘴角轻抽,对于身旁的一幕很是无语,随手扔下鱼竿,望着烟波浩淼的湖面,陷入了沉思。
孰不知,若是被文人雅士看到这一幕,绝对会痛心疾首的哀嚎起来,金镶碧嵌竹作为珍品中的珍品,千金难求。
哪一个世家望族得到之后,不是聘请手艺最为精巧的大匠,制作几把价值连城的绫罗腰扇,就是剩余的边角料也要小心收藏起来,用来修补一些古朴书简,美其名曰金镶玉。
如今这么一件极佳的大料,居然被刘辩弃之如敝履的随手抛下,怎能不让那些世家望族捶胸顿足。
陷入沉思的刘辩哪里顾得上这么多,只是在不断的思索上一次大战的得失。
借了一次国祚气数隐隐有了突破二品宗师的迹象,不过还差一些火候,迟迟找不到突破的点。
收服了一员练兵不亚于曹氏八虎骑曹纯的陈武,前者能够训练出无敌于中原的虎豹骑,后者却是擅长训练水军。
还有就是俘虏了雒阳下一代守门人蹇硕,虽说他是皇帝的人,不能擅自处置他,否则就中了刘协那个杂种的奸计,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逼迫他交出了密迹力士经。
在老酒鬼的验证下,没有一丝问题,便交给了胡车儿兀突骨二人修炼,据老酒鬼说比起道剑剑甲越嶽的百尺剑经,更合适这两个傻大个,只要能够修炼到一定境界,一品四境不敢说,伪金刚境界还是没问题的,着实让刘辩高兴了很久。
最为重要的是,暂时把江夏黄氏绑到了同一个战车上,这么一来,便可以慢慢蚕食士大夫一党,争取多从他们的家族中征辟一些人才,毕竟现在不是教化盛行的唐宋年间,知识依旧被公卿士大夫所垄断。
寒门无贵子,公卿多良才,说的便是这个时代的真是写照。
得失得失,有得必有失。
皇甫节最终还是死了,出人预料的是,并非死在了黄琬或者自己麾下将士的手上,而是被突然出现的公孙曲阿一指洞穿了眉心,并且把尸体扛走了。
本来弄死了皇甫节也不是什么不可化解的大仇,皇甫世家家主的眼光如果足够高远,能以家族利益为重,说不定还得亲自登门谢罪。
但古人讲究入土为安,你杀死了皇甫节,那是因为他站队过早,咎由自取,皇甫世家没什么怨言,可你连尸体都不放过,那就是不死不休的死仇了,导致皇甫世家全面倒戈了杂种刘协。
这一切对于刘辩来说还不算什么,最让他心生暴戾情绪的是,关羽一直没有音讯,是生是死到现在还不知道,让他恨不得率领具甲营亲手宰了刘协那个杂种。
雒阳城外,白马寺。
一位身穿赤帝甲,手持赤霄剑的帝王,没带一名宦官扈从,一个人昂然屹立在佛门禁地净土边缘,静静等待着什么人的到来。
态度之恭敬,就像是马上要接受文坛执牛耳经神郑玄的觐见,着实让人诧异。
他可是天下最为尊贵的九五至尊,并且是一位伪天象大宗师,无论是庙堂还是江湖,都是站在顶点的人物,竟然会对外人恭敬非常,着实让人摸不清头脑。
一百步以外,佛教佛树婆罗树下,却站着四名儒教中人,静静看着前面这怪异的一幕。
一老三青。
老者是儒教祭酒荀爽,三青则是颍川荀氏下一辈子弟中,最为杰出的四人中的三人。
荀彧、荀攸、荀谌。
三人中荀彧才能最高,战略、内政、外交.......无一不精,被名家祭酒誉为天健之才,尤其擅长战略,是稷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