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公子,一切照您吩咐,老奴已经将人候在凉亭三四个时辰了,您为何让我将云公子带入府中,却又不出面相见呢?”
在一墙之隔的另一个别院里,薛管家透过孔缝间隙,清楚地看着坐在凉亭之中的云襄,一晃已经三四个时辰了,不由得觉得有些过于怠慢了他。
与之心态迥然不同的戏志才,负手站在薛管家身边,表情里藏着一丝微笑,随口道:“薛管家莫急,我自有分寸。”
“可老奴还是不明白,”薛管家转过脸,一脸茫然地问道:“戏公子如此对待他,究竟是为何?”
戏志才眼皮下打上拉,慢悠悠道:“这位云公子我与文若虽久仰已久,但对于他的事皆是传闻,如今遇上了怎么能不试探一二呢?”
“戏公子觉得他是欺世盗名之辈?”
“不!”戏志才想都没有想就否认道,上前一步眸子一凝,“他如此气定神闲的坐了四个时辰,可见心性之坚,你说他不惧门口护院家丁,足见其心之勇。”
“那戏公子还打算考验他到什么时候,再这样下去天就快黑了……”
“倒也是,”经薛管家这一提醒,戏志才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渐暗的天色,凑到薛管家耳边,低声窃语道:“既然如此,有劳薛管家替我……”
薛管家一边细听内容,一边脸色微变为难,本欲开口的嘴最终还是一抿唇咽入腹中,转身离去。
“云襄!”戏志才目送薛管家离开后,歪着头又把目光移到云襄所在凉亭之内,“就让戏某看看你的心究竟能沉稳到什么境界?”
片刻功夫后,薛管家穿过甬道,绕过花园来到云襄所在的后院凉亭之下,匆匆掀提下衣,快步走上台阶,一照面就赔罪道:“云公子,实在不好意思,我家公子不在,府内大小事务都由老奴打点,适才处理完前堂的事情后,才知天色已晚,竟然将公子一人拉在这凉亭内三四个时辰,实在抱歉。”
“无妨,”云襄摇了摇杯中残羹仅存的一小口茶水,淡淡道:“管家打理满府上下自然是忙碌无暇,况且薛管家让下人们送来的茶水点心,已然是对云某礼遇有加。”
薛管家暗暗吃了一惊,这位云公子真是人如其貌,温文尔雅,被他带入府中就这样白白坐在这里三四个时辰,不但一句怨言没说,反而还对自己这样的招呼深表谢意。
云襄抬眼看了看亭外的天色,又看了看管家怪尴尬地脸色,心如明镜般淡淡道:“天色也不早了,云襄也该告辞了,免得我那些朋友在洛阳城满街找我。”
薛管家犹如正中一记惊雷,呆愣住了一会儿,回过神来时云襄已然自觉地站起身来,原本该有自己开口的话全让他说完了,只好苦笑着脸低头目送云襄下阶梯。
“等等……”云襄走出凉亭,忽然被薛管家叫住,待他转过身来面对凉亭内的薛管家时,只见薛管家快步下阶,跑到云襄身旁道:“云公子,就这么走了?”
云襄面带微笑,淡淡道:“不知薛管家还有何指教?”
“额……这……”薛管家有些为难地挠了挠后脑勺,组织好的语言竟然都被云襄这副不愠地俊俏脸庞冲散,低下头羞愧难当道:“云公子难道对老奴如此招待公子一点也不生气?”
云襄微笑不语,缓步走到一堵围墙边,手搭在墙面上,扭过头方开口道:“主人家不在,薛管家却仍邀我一个与贵主毫无干系之人入府,已然是一片盛情,还自作主张的款待于我,于情于理云襄都无生气的理由。”
在这个阶级制度严峻的年代,主人家不在府上若无提前吩咐,下人是无权做任何招待外人的权利,达官贵人尚且好说,一介布衣哪里能任由他们如此款待有礼呢?
云襄在这四个时辰里也非白等,从几番与下人交谈中,他已然勘察出些许破绽,一个管家纵使再深受主人家信任,也不可能把自己带到主人家最喜爱的后院凉亭,按理也应该是入门后左拐的偏厅才是,怎么会选在这么一处雅致的地方。
薛管家没有上前,也没有矢口否认,目光幽幽地往入院口的拱门处张望,似乎在等解围之人。
果然,不偏不倚掌灯亮光处,有一身影徐徐迈入后院朝云襄走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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