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宗城,太守府议事厅。
丁原放下手中的茶杯,冷笑道:“看来黄巾贼时彻底被云襄打怕了,如此兵力差距,竟然不闭门不战,哈哈”
张既似乎有意讥讽某人,多余般的插了一句:“云公子果然用兵了得,昔日总是听其幽州传言,现在看来乃是真材实料之辈。”
潘凤闻言犀利的眸子一转,鱼贯之余察觉张既与丁原说话时,很明显的看了看自己,不管有意或是不经意,都像在嘲讽自己还比不上一个毛头小子。
“唔”一旁的辛评似乎也嗅到空气中的酸酸的讽刺味,忙缓和气氛道:“云公子用计确实了得,须臾间居然将僵持多日的局面翻覆过来,他料定黄巾贼忌惮广宗内兵力,天雾难辨所以只有挨打的份,不得不云公子很会利用广宗资源啊!”
辛评这一番自圆其说,其实不过是自欺欺人般的找回场子的话,不想张既等外人没有先开口,潘凤反倒更不高兴了,站起身来喝道:“哼!要不是你们几个书生拦着老子,岂会让云襄小儿白白捡了这便宜。”
“呃”辛毗顿时大惊,险些直接从坐席上跳起来,突觉臂膀一紧,转头看时,是田丰轻摇着头抓住自己的手臂,低声道:“佐治,不可!”
事情未僵,辛毗见田丰又出来劝阻,未及多想就放弃了上前替自己兄长袒护的说话几句话,将身体又沉到坐席上,静看辛评如何化解眼下尴尬的局面。
“无双将军息怒,”辛评站起身来,欠身为礼,“战事本就瞬息万变,并非我等能拿捏得住的”
“你这话是说本将军带兵打仗还不及一个小子?”潘凤气急败坏,揪到什么点就为难的提问道。
“这”辛评无奈的抬眼看了一下潘凤,又无奈的垂下头,解释道:“不敢!”
辛毗见潘凤喋喋不休,担心自己兄长招架不住,最后还是忍不住上前辩护道:“将军,吾兄并不是那个意思,您身经百战乃是众人有目共睹,怎敢小歔将军的本事呢?只是”
潘凤抬手打断了辛毗的话,脸色依旧有些阴沉,对辛评冷冷道:“你兄弟二人那套嘴舌上的本领还是留在主公耳根旁,阿谀奉承吧!本将军听多了就觉得恶心。”
“”张既目光同样阴沉,阴恻恻地看着厅内的三人,心中暗笃:“想不到冀州武文谋臣之间居然有这么多的隔阂,看来这冀州易主不过是时日的问题呀!”
将相不和,自古多是君王头疼之事,也是最为忌惮之事,二者不和,导致君王权利分崩离兮古例早有。张既神色虽然阴沉,心中所想也是在为自己谋划之事,但是眸子里难掩痛惜之色。
“潘将军!”辛评语锋一转,气势顿涨道。“我等皆是主公下属,你有何不满尽管向主公禀明,无需在此排挤我等!”
“哼!”潘凤冷眼微微一缩,余光中尽收丁原与张既两个外人的神色,一挥战袍甩话道:“罢了,今日老子就不跟你们做口舌之争,我还有军事要去找鞠义将军,就不在陪你们听‘说书’,告辞!”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入了内厅。
留下众人在议事厅中凌乱不解,潘凤这时而急躁,时而清晰的性子。
广宗城内,丁原暂住处。
回到住处,丁原卸下防备畅所欲言道:“哈哈哈,想不到这冀州内部矛盾频频,德容依你看潘凤此将如何?”
张既抚须淡淡道:“虽为大将,心智不全,贪功好斗,实则难成独当一面的大将。”
丁原点了点头,向身边的高顺道:“高将军,你可错过一场他们冀州内部内讧的好戏呀!”
“唔?”高顺讶然道:“听主公与德容先生口述,看来这冀州的确不如外表看上去的兵强马壮,将猛谋睿呀主公。”
“嗯。”丁原又赞同地点了点头,高兴道:“他们越是闹得不可开交,日后咱们攻打冀州胜算也大,我相信凭着德容、吾儿奉先以及众将士们,定能轻而易举拿下冀州。”
“恭喜主公!冀州他日唾手可得。”
“哈哈哈”
第二天一大早,云福整顿肃容领着昨日输了赌约的管亥三人,几百云军奔赴广宗境内各个水领河流,逐个排查黄巾贼的取水点,这一路上,邓茂与裴元绍没有少发牢骚,始终觉得云福这样大张旗鼓的搜罗,只会吓怕黄巾贼打草惊蛇。
黄巾贼似乎经历了昨天一役后,事事变得小心谨慎起来,派去监视的云军探子每每来报皆是无果之讯。因此诺大的一片林子里,除了云福等人的马蹄声与琐絮的脚步声外,就剩下满林子的嘈杂鸟叫声。
云福一手拨开挡在眉心前的细枝条,无趣地凿着嘴皮子,努努道:“怎么回事?一个黄巾贼也没有,难不成”
他说这话时语调甚是低沉,可是身旁的管亥却听得真切,不由的勒马靠了上去,向他使了几个坏意眼色,淡淡道:“勇德,你在嘀咕什么呢?该不会是寻不到黄巾贼的踪迹,心虚了吧?”
“啊?”邓茂一听管亥说这话,转头看了一眼心慌慌的云福,不由拍了马背一下,前后摇曳地摇到云福身边,“勇德,你说你一大清早拉我们三个陪你在这里瞎转悠,亏我们三个昨天答应了你那荒唐的赌约,真是糊涂了。”
云福顿时怔住。邓茂话粗理不粗,自己昨夜那番振振有词的说法,如今看来只不过跳梁小丑故作聪明而已,想到这里,云福忽然觉得脸颊发热,此刻羞愧的他简直就想找一个地方,挖上一口坑把自己埋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