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夜容在院中喝茶,外面雷声不绝于耳,她笑意浓厚:“你到底是逆不了这乾坤。”
蓝渊匆匆推开桑虞的房门,见桑虞独坐床畔,神色空洞,她急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早知徒劳,我何必处心积虑。”桑虞嘴边一抹苦笑:“也罢,终究是不相干的人了。”
“阴山内所有结界乃至门结界全毁,其上空黑云压顶,满山都是兽啸,不知死了多少生灵。”蓝渊走到桑虞身边,语带质问:“钟离阜堕入虚无道是不是因为你?你到底和季忘在谋划什么?”
桑虞却靠过去抱住蓝渊的腰:“蓝姨想不想回到落孤城编草鞋换铜钱的日子,等这一切结束了,我们三人一起回去好不好?”
“虚无道的堕者比魔更残暴无情,若他因你而陨,定会循心中执念而来,恐怕不是你想脱身就能轻易脱身的。”
桑虞声音淡淡:“我知道,蓝姨不用忧虑,本是我自己惹来的麻烦,断无让旁人受牵连的道理。”
这漫不经心的态度和见外的话让蓝渊气不打一处来:“旁人?刚还一起回落孤城,现在蓝姨成了旁人?我不管你心里怎么想,将来要如何做,蓝姨都不会袖手旁观。”
“还是蓝姨好。”桑虞整个头埋入蓝渊衣襟中,声音含糊不清。
蓝渊叹一口气:“你心里可还有他?”
桑虞沉默少许,才道:“至始至终都只有他。”
“你离开魔宫吧,你季大哥那边交给我,至于你在魔宫的那些朋友,我会帮你安置。”
桑虞摇头:“来日方长,感情之事慢慢培养就好,蓝姨可莫要赶我走,除了魔宫,虞儿已无归处。”
蓝渊咬唇轻斥:“我管不了你们了!这结亲之事准备的也差不多了,我明日去蓬莱住,到结亲当日归,眼不见为净,你们要翻就翻吧!”
十里红妆,万兽来朝,今日是魔界君上迎新后的日子,按理如此重要的盛事,更应加强防备,可放眼看去,四方魔门仅各两名兵交替职守,凡来恭贺者皆不问身份而入。
再看正殿内亦是一切从简,能看出喜庆的仅是几根红蜡烛以及二位新人身着的红衣袍。一切从简是桑虞的意思,季忘不管她有何顾虑和想法,必然都是依她的,
季忘脸上的表情始终如一,挂着淡淡的笑,眼眸中是柔情只对着身侧的新娘子。二人并肩一步一步走向前,蓝渊于上坐看着二人相携而来,却没有半分喜悦,强行结合必然不得善果,然她无力干涉,只盼将来的苦楚未必如她所想。
拜过地,拜过高堂,二人转身面对而立,然这最后一拜,桑虞却停住了。殿内众人面面相觑,季忘虽不解,但未出声催促,只是静静看着红纱后略显茫然的脸。
桑虞心知这一对拜,再无回头路,她曾经的痴心,曾经的期盼,曾经无数次想要不管不顾去到那个人身边,事到如今,她站在这里,那根无形的勒住脖子的缰绳正微微施力,把她的头往下压:拜吧,你别无选择。
脑袋里轰轰作响,而心仿若被人猛刺入利器,又痛又昏沉。
“虞儿,你若不愿……”蓝渊出声打破僵局。
“我等你。”季忘打断母亲的话,看着桑虞柔声道。
桑虞浅浅笑了:“昨夜入梦见了一些不好的事,有些疲乏。”
“那等礼成,我陪你去新房休息。”此话暧昧,让桑虞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夫妻对拜!”红娘见势扯嗓又高喊一声。
二人拱手……
却见一道光法打来,分开了正要弯腰的新人。
鱼夜容端起茶杯,掩盖面上浮起的笑容。
“你若嫁了她,我便毁了他。”玄衣之人闪身入殿,一头赤发触目惊心。钟离阜走到桑虞身前,一招化去她的头纱,声如寒冰:“你可以试试。”
“仙尊怎么会……”席间的五伸长了脖子看过去,神色愕然。
一旁的朦胧咬牙切齿,口中吐出’活该’二字。
桑虞面露狠态:“你莫不是还想尝一尝锥心刺骨的中毒滋味?”
季忘对这位不速之客倒是不意外,口中还招呼道:“入门便是客,空位尚余,还请随意。”
却遭钟离阜一记冷眼。
堂上的蓝渊隐隐忧心,季忘的反应太平常了,再看鱼夜容也是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反倒是虞儿似乎毫不之情,难道……
“钟离阜,你好歹是尊位之仙,如今落到这般境地,非但不反思,还百般纠缠。”蓝渊飞身而下,掠过钟离阜身侧时附耳道:“你快走。”
此时听鱼夜容道:“阿离,不如你先坐下,听一听桑姑娘如何。”
桑虞转过身决然道:“我没什么好的,拜过地,我已是季大哥的妻子,此人三番两次纠缠于我,我甚是神烦,还请夫君送客。”
钟离阜全然不听蓝渊告诫,竟直直走向一旁的空位悠哉落座,还自顾斟了一杯酒水。口中淡淡道:“继续。”
季忘插话道:“虽对拜之礼未成,既然夫人不在乎这些繁琐礼节,我亦是不看重的,不过今日是你我大喜,万不能让人触了霉头。”
“报!”一兵奔入大殿,扯嗓大声道:“禀告君上,万兽已攻至阴山门。”
蓝渊看向季忘愕然道:“你竟不和我商议?”
季忘神情淡然,语气平平:“儿只是不想母后烦忧,今日堂中之人也算是齐了,一来见证我与虞儿之婚事,二来共商魔门修缮事宜,这第三……”季忘转而看向钟离阜:“虽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