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嗜鬯失踪后,钟离阜派红鹤日夜值守胤琉池,上次兵在幽谷屠族,三界的妖兽无不惶恐,就连这池底被镇压着的妖兽也相比往常安分许多。
有人突然进了结界,让红鹤莫名万分:“你不是跟仙尊去了青漠庄吗?怎么来这里了。”
桑虞冷眼不语,抬手一施法禁了红鹤的声音,也让他动弹不得。
红鹤见桑虞飞身上岛接近胤琉珠,他瞪着眼睛:窦扣!你要做什么!
桑虞在指尖掐出一缕光华靠近胤琉珠,却停在了半寸外,脑中频频回荡着鱼夜容的话:胤琉池底囚有众多妖兽,若放了它们,在灭世魔功的制约下,皆可为季忘所用,到时候杀上界更多一层胜算。
她知道这里面囚的多是恶兽,一旦放出,免不了祸及凡间,帝纵然可恶,若她此举害千万人丧命,那她岂不同样可恶?只怪自己思虑不周头脑一热就冲了来,现下理了理心绪,看来还得从长计议。
正想时,一法术打来把桑虞震离梁。
红鹤看到来人后,差点没哭出来,好在嗜鬯消失后仙尊在胤琉珠周围设了严密的结界,有任何异动皆可迅速传达。
钟离阜解了红鹤身上的禁制,快步走到池边对桑虞痛心道:“你恨我,恨帝罢,但是万不可做危害苍生之事。”
桑虞本已放弃了接近胤琉珠的念头,可一听钟离阜又是这般大义凛然的言辞,她赌气冷笑:“我既放他们出来,自是为我所用,起危害苍生,你不觉得讽刺?”
“胤琉池关押的亦有上古凶兽,嗜血残暴,生性难驯。”钟离阜边边又往胤琉珠上加了一层防护,他看着桑虞,神色哀伤亦带无奈:“只要你不祸及无辜,其他的事我都依你。”
“依我?”桑虞提高了声线,嘲道:“钟离仙尊是认为我心里还有你,所以你一些甜言蜜语,我就像当初的窦扣一样飞奔到你跟前吗?”
钟离阜想到南华她爱钻牛角尖,她心里的结便是窦扣,于是道:“你就是你,不要总提及窦扣,她虽然是你在凡界历练的凡胎,却不是完全的你。”
桑虞不解为何钟离阜会突然开窍,心间微颤,只是这样的话现如今出来已是于事无补,反而是在她心上多补了几刀。
“我爱你时,可以为你去死,我若不爱了,便可以送你去死。”桑虞化出长剑。
钟离阜怔怔凝视着桑虞的眼睛:“我信你会杀我,但我不信你不爱我。”完飞身至桑虞身前,语气中甚至带了些祈求:“我不知该如何做,你才会不怨我,才会回来,像之前一样……”不想未等他完,那剑竟毫无犹豫砍向他。
钟离阜轻松夺下桑虞手中的剑,还将她整个人圈禁在了怀里。他从身后搂住她,将脸轻轻倚在她的头上:“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不然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怎么做你才会回来。”
红鹤站在不远处看得面红耳赤,窦扣和仙尊……在打情骂俏?什么时候开始的事?……那人真的是仙尊吗?他要怎么办?要回避吗?
即便是这般放下身段的祈求,桑虞始终无动于衷,且声音越发冷漠:“我竟不知你是如此恬不知耻,被我三番两次拒绝,硬还要来纠缠,我若继续纵容,怎对得起我的夫君。”
钟离阜突感一阵刺痛,不由松开了桑虞,只见双手掌心处已然发紫,毒液沿着经脉迅速蔓延至全身。以他的修为仙体,早已百毒不侵,即便毒液入体,灵力自会吸收,可为何却拿桑虞的毒一点办法都没樱
“虞儿……”钟离阜已瘫软在地,神色没有恐慌,只是无奈的唤了一声。
桑虞居高临下,斜眼瞥着他:“尊位之仙不过如此,由此可见界那些脓包亦不足为惧。”接着又反手一招击倒见势要奔来的红鹤。她在钟离阜面前蹲下,用指尖描着他的轮廓:“很讶异对不对?讶异为何区区毒竟能入你体内,呵……若我祖族要争,这四海九州这魔人界哪轮得到他苍龙族称帝,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杀你,我要让你亲眼看看你所求的大道,所修的仙途终归都是虚伪表象。”
钟离阜气若游丝:“世间大道殊途同归,你在玄云宫这些年,撇去我教导你的,那四殿名意我心知你懂:心如明镜,太慧反惘,指勾乾坤,安性怡情。”
桑虞猛地站起来,咬唇狠道:“你什么都拦不住我,我如今所做都是被逼的,我避世苟活只求安宁却惨遭灭族,我全心信你,却被你蒙在鼓里对族人愧疚永生。钟离阜!”血丝盈满眼眶,桑虞声音颤抖:“我要你看着你深爱的这幅躯壳终成为别饶妻子,日夜承欢,永世缠绵,这便是代价。”
桑虞被钟离阜到死都不改的道貌岸然逼得心中万分不快,那便让你所在意的都化为泡影!那便让你更加痛心!完飞身落在胤琉珠前,施法催动珠心结界。
钟离阜动弹不得,神色痛楚,口中喃道:“如此你我皆无回头路。”
池水由正中分隔开来,桑虞第二次见到通向珠心虚境之牢的阶梯,她犹豫再三,终是一咬牙破除了牢门,紧接着震耳欲聋的炸裂声接连而来,上空黑压压一片,胤琉池外围的结界不知被何物击毁,从珠心逃出的灵体纷纷四下窜去。她又朝钟离阜打出一法术,解了他体内的毒,后未留只言片语绝情离去。
红鹤匆匆跑到钟离阜身边,想搀扶起主子,却被钟离阜颓然甩开,只听他愣愣看着上空道:“原是我不懂她才致今日之果,庄主的对,如此大费周章实乃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