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刚过,天命军的大营就是一番热闹的景象,士兵们纷纷起床,在营帐外稍稍活动手脚,便开始早饭。
守城的士兵起初并未在意,但看到天命军大量向城下赶来,顿时慌了神,纷纷派出士兵汇报多尔衮。
“如何异动?”
“天命军不是经常向城内开炮吗,你们注意隐蔽……”多尔衮忽地发觉不对,往日天命军开炮,通常都是天色将黑,而且跟随的步兵不回太多,并没有攻城的打算,最近几日,因为和谈的缘故,加上八公主已经和亲,天命军几乎停止了炮击,今日天命军为何大规模向城下集结?“再探再报!”
多尔衮顿时手脚冰凉,难道天命军要攻城了?攻城之前,为何没有任何迹象?
“这……”迟起龙思索片刻,心中不觉一惊,忙道:“回皇叔父摄政王,昨日与龚鼎孳会谈的时候,龚鼎孳似乎心不在焉,既没有反对臣提出的建议,也没有提出新的建议,似乎对和谈并不热心……”
他心中暗骂,李自成实在是卑鄙,明明迎娶了大清的八公主,和谈中还是不肯让步,难道他就这么白得一个大清的顾lún_gōng主?
多尔衮隐隐有一种感觉,大清与华夏的和谈,双方要价的差距太大,至今没有多少妥协,和谈或许不会有结果,但和谈的事,是他在朝堂倡议的,当时代善等人就提出反对意见,但他力排众议,甚至将皇上的意见都放在一边,加上阿济格、岳乐等人的支持,朝会上方才勉强通过。
再说,为了给和谈做铺垫,他还说服孝端皇后和孝庄皇后,送八公主与李自成和亲,八公主可是孝端皇后的嫡女,真正的固lún_gōng主。
能回答代善问题的,只有多尔衮。
“这……”代善自觉年老,不愿与正当壮年的多尔衮硬杠。
“多尔衮,你……”代善一时理穷,罗洛浑是他的孙子,罗洛浑带着镶红旗残余的勇士投靠华夏,的确是丢人的事,不过,多尔衮在朝会上提出来,阴阳怪气的,岂不是向他脸上喷粪?他豁出去了,两侧太阳穴上的静脉,游蛇似的不断向前窜动,“如果不是你一意要与李自成和谈,大清怎会将八公主送去和亲?赔了夫人又折兵……”
“你……”代善剧烈咳嗽,一口气喘不过来,老脸憋得通红,双目中咳出泪来,身边的济尔哈朗忙用手拍打着他的后背,“礼亲王不要动怒,有话好好说……”
正在这时,宫门内的黄衣快速跑过来,“启禀皇上、皇叔父摄政王,来自铁岭的讯息……”
黄衣转身去了宫门出。
如果天命军偷袭铁岭,那途中的抚顺……
黄衣领着一名身着皮甲的士兵回来了,士兵的头盔都没了,脸上沾着不少干涸的血迹,已经呈暗红色。
那士兵上前两步,单腿下跪,大哭道:“皇上,皇叔父摄政王,铁岭失守了……”
“皇叔父摄政王,铁岭的确失守了……”
那士兵在地上爬了半圈,脑袋对着多尔衮,继续哭道:“小人是大清的人,怎会投靠天命军……皇叔父摄政王,铁岭已经失守,小人拼命跑回来,就是要告诉皇上和皇叔父摄政王……”
他用目剑冷冷地扫着士兵的后背,“谁,谁攻破了铁岭?”
多尔衮怒道:“胡说,天命军都在城外,何时去了铁岭?”
骑兵?多尔衮心中一动,难怪前日有不少天命军的骑兵来到盛京城下,当时还以为是天命军在增兵,现在看来,就是这股骑兵破了铁岭!
多尔衮用阴冷的目光看着那士兵,“铁岭周围,数千勇士都战死了,为何只有你逃出来?”
多尔衮基本上信了,但嘴上还是不肯承认,“铁岭的南面,还有抚顺,天命军偷袭铁岭,抚顺方面,为何没有人回报?”
“什么?”多尔衮倒吸一口凉气,不过,也只有这样,事情才能说得通,天命军应该不可能从抚顺偷道,除非抚顺已经失守……
济尔哈朗也是懵了,不过,他还是用手拍着代善的后背,“礼亲王,或许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糟……”
那士兵以为多尔衮不相信自己的话,便从地上爬起来,用目光逼视着多尔衮,“皇叔父摄政王,铁岭数千同袍战死,小人的家眷也被天命军杀光了,小人孤身一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小人只求皇叔父摄政王早日发兵,为抚顺伤亡的勇士们报仇……”话音未落,猛地向前一冲,一头撞在大殿侧面的圆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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