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理王殿下姓东方,名靖,正是当今天子二哥唯一的一个儿子。当年宫变,那位王爷以自身替皇帝挡了一剑,然后当着皇帝的面被叛军砍成了一滩烂肉,只留下还在襁褓中的东方靖。
原本按照东陵皇族的册封规矩,东方靖应该封为郡王。只是天子感念二哥救命之恩,册封了当时才不过五岁的东方靖为理亲王。不过皇帝的感情从来都是虚妄,二十年过去了,天子的那点愧疚和感动也消化的差不多了。等到东方靖渐渐长大,这几年倒似乎有些失宠了。或者说,这几年就没见过天子宠过哪个皇室宗亲。对于没有儿子的皇帝陛下来说,只怕如今所有的侄儿在他眼中都是将来要抢他皇位的存在,没有一个个都砍了就算是对得起那些死去的兄弟们了。
下了船,与流云会的人告别,流云会的人显然是得了薛印的吩咐,十分负责人的将他们送到了安阳城里的最好的客栈。甚至还替他们预付了房前才告辞离开。陆离选择出行的时间非常不错,安明这样的四面八方必经之地,如果明年过完年才出发的话,即使安明城距离京城还有一段不短的距离,只怕也不好找客栈。所以说,经验是多么重要的事情啊。
云来客栈后院
一大早,谢安澜推门从里面走出来,站在屋檐下伸了个懒腰问道:“咱们要在这儿等着老元他们吗?”
院子一角的树下,陆离回过头点了下头道:“他们走得慢,还需七八日才能到。”
谢安澜翻了个白眼,问道:“那这几天我们怎么办?”
陆离道:“安阳是个大城,你还担心无聊么?”
谢安澜想了想,道:“也是啊。到处玩玩也是可以的嘛。”
陆离警告的瞥了她一眼道:“有些地方…不许去!”
谢安澜眨了眨眼睛,满脸无辜地问道:“啊?哪些地方啊?”
“花街!”陆离道。
谢安澜掩唇,“夫君,你误会人家啦。妾身最是安分守己不过,怎么能去那种地方呢。”陆离根本不吃她这一套,“少胡闹,你以为自己扮得天衣无缝么?”
谢安澜懒懒地打着呵欠道:“就算不是天衣无缝,也还能看吧。那天如果不是我故意的,你真的能认出来么?”
陆离沉默,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没错。如果那天在丽香阁不是谢安澜不着痕迹地对他笑了一下的话,他大约还真的不会认出窗外走过的少年就是他那位不知道哪路孤魂野鬼俯身的妻子。
但是…“总之,不许去!”
谢安澜有些好笑,摆摆手道:“你当我很闲么?整天没事儿往花街柳巷里转?那天还不是正巧看到你们才跟过去的,别好心没好报啊。”
听了她的话,陆离神色稍霁,毕竟他也不希望有人知道他的妻子喜欢逛花街不是么?
“知道愧疚就好。来,说说看安明有什么地方可以玩儿?”谢安澜满意地道。
你从哪儿看出来我愧疚了?陆离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道:“安明城东有浩然楼,已有八百年历史,既可欣赏陵江风光,又可俯览整个安明城。是历代文人才子必到之处,留有历代名家许多墨宝。”
“呵呵。”谢安澜嗤之以鼻。
“安阳城外十里,有安平山,山上有东陵四大圣寺的灵水寺。”
谢安澜翻着白眼道:“谢谢,我对立地成佛不感兴趣。”
陆离沉默,谢安澜微笑。
良久,陆离方才叹了口气道:“你自便吧。”
谢安澜笑颜如花,“这样啊,那你陪我去逛小吃街。”
“你自己去。”陆离不感兴趣,在他印象中所谓的小吃街就是那种一条街都是那种小小的地摊子,卖着各种稀奇古怪的吃食,灰尘漫天也毫不在意的嘈杂地方。那也是有着轻微的洁癖的陆四少绝对不会涉足的地方。
谢安澜仿佛没听见他的拒绝,拍手道:“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谁愉快了?只有你一个人愉快吧?
被迫出门的陆四少独自一人走在街上,即便是他有着非同一般的俊雅容颜,但是那一身几乎要化为实质的黑气也还是让过往的行人们退避三舍。谢安澜心情愉快地走在最前面,绝美的容貌吸引了无数路人惊艳的目光。陆英左右为难的走在最后,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只好低下头走路。
做下人难啊,他要是表现出高兴的模样,四爷会不高兴。他若是表现出不高兴的模样,四少夫人他也惹不起。
安明是个大地方,基本上只要上雍皇城有的东西这里都能够找到。哦,除了皇城皇帝和数也数不清的高官显贵。也正因为如此,这里的人们反倒是过得更加自在一点,走在街上也能感觉到人们欣欣向荣的气氛。
说实话,东陵的美食绝对不可能比得上谢安澜前世见识过的那些。所谓的小吃街也只是一个笼统的称谓,卖平价吃食比较多的地方罢了,其中还夹带着买些小玩意。总之就是绝大多数时候只有普通百姓才会来得地方。玩了一会儿谢安澜也没觉得有什么好吃的,但是看着陆离那种冷漠僵硬的俊脸,她就觉得自己还能再吃下五个包子。
“别这样嘛,这么严肃人家还以为是哪位官老爷微服私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