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从他的眼底读出了不满,谢安澜嘻嘻一笑,坐起身来道:“好吧,换个说话。你到底又怎么坑人家了?让他这么生气?”
有区别吗?
陆离垂眸喝了口茶,淡淡道:“我没有做什么,只是前几天在西江的时候让人传了封信回泉州,请人帮忙将他的一批货拦下了几天而已。”这种事情甚至都不用麻烦到知府大人,虽然赵家必然也打点过各地的官府。但是他又不是想要吞了这批货,只是借故拖延几天而已。那些人随便找个什么借口哪怕一个地方拖一天呢也能拖个十天半个月的还不让人看出什么不妥来。当然,信是陆离写的,关系是陆离找的,打点人需要的银子却都是云慕青出的。
“所以他被你骗了么?”谢安澜了然。
陆离淡淡道:“我骗了他,他又能如何?”
沉默良久,谢安澜不得不点头承认,“他确实不能对你如何。”赵端能不能抓住陆离的把柄暂且不说,就算抓住了又如何?陆离拍拍屁股进京城去了。赵端的手只怕还伸不到那么长。就算有,他还要顾及着雍州陆家呢。陆离跟陆家关系是不怎么样,但是再不怎么样他还是姓陆的。
所以,被骗了的赵五爷也只能自认倒霉。
“这是梨花醉?”陆离看看桌上的锦盒,问道。
谢安澜抬手敲了敲盒子,笑眯眯地道:“陆四爷好眼光。”
“无衣公子,果然厉害。”陆离不动声色的还以颜色。
谢安澜浑不在意,拱手笑道:“过奖。”笑眯眯地将梨花醉往前推了推,道:“既然陆四少大功告成,不如咱们来庆祝一下吧?”
陆离道:“梨花醉我有用。”
“这是我的酒。”谢安澜笑容可掬。
“多少?”
谢安澜将梨花醉往回拉了拉抱在怀里,“友人所赠,千金不换。”
陆离叹了口气,从袖袋中取出一叠银票推到谢安澜面前。谢安澜挑眉,翻开了看了看终于忍不住叹气,“你这么能干,还贪图我那点小生意做什么?我那个小小的胭脂坊,三五年也赚不了这么多啊。”
陆离道:“旁门左道,终非正理。”
谢安澜连连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道:“你难道没听说过一句话吗?”
“愿闻夫人高见。”
谢安澜悠悠道:“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啊亲。”
将梨花醉推到陆离跟前,将银票卷巴卷巴装进袖袋中,“银货两讫。”
“夫人真会做生意。”陆离道。
“呵呵。”谢安澜干笑,心里也略觉得有点心虚。毕竟…那一坛被人送的酒换白银万两这种事…其实陆四少若是肯自己屈尊去一趟醉欢楼的话,多半也能求两坛酒的。
“不过话说回来,云慕青那批货不是才价值十多万两么?他给了你多少谢礼?”
陆离也不隐瞒,“五万两。我不止帮他拿回了货物,还给了他一年的时间。还帮他在苏梦寒和赵家之间埋了一个钉子。他不亏。”
“……”所以,这就是智商的碾压么?这就是体力劳动者和脑力劳动者之间的差距么?嘉州事了,第二天一行人就上了船继续东下了。有些让人惊讶的是,临行前赵端竟然派人来送上了嘉州的特产做礼物给她们践行。陆离少年半点也没有刚刚得罪了别人的自觉,一脸淡定,毫不客气地收下了礼物,挥挥手全部带走,没留下半个盒子。
水上航行一路平顺,十天之后就到了安明府码头。安明府是个大地方,南北交通水路陆路到这里都是必经之路。船还没有到码头,江上的船舶就已经多了起来,远远地就能听到热闹喧天,与西江嘉州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远远地,谢安澜看到江面上停着一艘富丽堂皇的大船。在一众或朴素简陋,或精致华丽的大小船只中,这倒像是一只江上巨无霸了。这样的大船,在这个时候只靠船夫划桨在江上是很难愉快的航行的。所以岸边还有许多的纤夫远远地拖着船前行。
看着那船上旗帜飘飘,谢安澜摸着下巴对陆英招招手问道:“这是哪家的爷出游啊。”
经过半个月的水上航行,陆英虽然已经不怎么晕船了但是还是本能的不喜。此时看到将要靠岸前路却被一首大船给拦住了心情也不太美好。郁郁地瞥了一眼道:“好像是宗室的船,比龙船低上一个规格。至少…应该是个亲王吧?”
谢安澜满意地伸手一拍他的肩膀,竖起大拇指夸奖道:“不愧是上雍来的,天子脚下果然见多识广啊。”
“客气,客气。”陆英干笑,突然想起,“少夫人怎么知道我是……”
“呵呵。”谢安澜笑容可掬地拍拍他的肩膀,转身回船舱里去了。留下陆英兀自摸着脑袋沉思,“难道是四爷说的?”
因为巨无霸…宗室豪华大船挡路,谢安澜等人一直等到傍晚才得以靠岸下船。在船上等待的时间里,也听说了土豪船主的身份,原来是当朝理王殿下奉旨巡狩四方。虽然不知道巡狩四方的钦差为什么要如此浩浩荡荡的坐着大船到处跑,不过听说当朝天子脑子有些不正常,也就没人觉得奇怪了。
至于这位理王殿下,并不是当今天子膝下的皇子,而是天子的侄儿。
当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