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儿答:“不,陛下并没有做错,相反,陛下做的很对,很好。”
刘协若有所思的问:“那么,大哥为何如此暴怒?”
芙儿答:“姬将军在为天下百姓而怒,在为陛下的不识内情而怒。”
刘协问:“何解?”
芙儿便将其中的关键解释给小皇帝听,小皇帝恍然大悟,埋怨的说:“你既然早已看出,为何不早日提醒我?”
芙儿说:“因为奴婢知道,如果不是陛下自己醒悟,那么奴婢提醒之后,陛下必然会心生懈怠从而敷衍了事,那样的话,即便陛下不杀奴婢,姬将军也会杀奴婢的。所以,奴婢不能说,将陛下见谅。”
小皇帝沉思良久,终于恍然大悟,原来,姬溪和芙儿之所以到现在才提醒他,是为了他能够真心实意的和天下文人士子站在一起,从而成为他们的表率,从而得到他们的忠心。
于是,刘协为姬溪的良苦用心感到窝心,又为自己的蠢笨而自责。他问芙儿:“大哥如此待朕,朕该怎样报答大哥的恩情呢?”
芙儿说:“勤学苦读,早日成为一个雄才伟略的君主。”
十二岁的孩子凝重的点了点头,经此一事,他似乎成长了很多,他看着满地的狼藉,沉稳的出过去,边走边说:“着人将这里恢复原样,朕相信,不会有人知道这件屋子里发生的事情,对吗?”
芙儿附身道:“是的,陛下,奴婢明白。”
而在临华殿发泄了一通的姬溪,此时已经来到了城门外,今日,是吕春和那些文人们回城的日子,姬溪要亲自迎接他们。
这些日子以来,姬溪没有亲身参与到这项宏大的工程中去,不是他偷懒,而是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守护整个关中。
要知道,姬溪整整派遣了十三万大军加入了这项工程,如此一来,整个关中的防务兵力便只剩下了不足十万,用这么点兵力防守整个关中地区,其难度可想而知。
在这期间,关中的处境用四面楚歌来形容绝不过分,袁绍,曹操,刘备,马腾等人在姬溪退出西川没多久就反映了过来,他们意识到,此时的关中应该是近几年来最脆弱的时候。
姬溪当然也清楚,他的应对方式是,化实为虚,他将关中所有的部队全部隐藏了起来,他又用了一次空城计,而这次的空城计,其精妙之处在于,敌人们明知道城内有不少于二十万的大军,却不知道这些大军在哪里,更不知道姬溪重点布防的地方在哪里,于是也就不可能知道姬溪薄弱的地方在哪里。
他们派出了大量的细作哨探潜入关中打探,但得到的消息支离破碎,不足以支撑他们制定作战的计划。
当然,这里面也有各路诸侯不能同心协力的因素,否则,四路大军结盟,姬溪是万难抵挡的。
不管怎么说,这场危难算是撑过来了,大雨过后,姬溪认识到军队对水利工程的作用已经可有可无,于是,他一声令下,各路大军回营,接着,二十万大军浮出水面,到此时,各路诸侯具皆认识到,关中又称为了铁板一块,他的又没有机会了。
悔恨者有之,惋惜者有之,有的人觉得乃是常事,有些人却觉得他们丧失了一个千载良机,如此种种,不一而足,而此时的姬溪,却终于能睡上一个安稳觉了。
放下了心头重负的姬溪,今日在小皇帝的临华殿大为放肆了一把,一次来发些自己心中的怨气,而后,他怀着欣喜的心情,来到城门处,迎接他心中的英雄。
一个个书生从姬溪的身前走过,姬溪看着他们,看着他们那张黝黑的脸,看着他们那双粗糙的手,姬溪总会不经意的拉起那一双双手,对他们说:“你们辛苦了,你们的名字或许不会被太多的百信熟知,或许不会被写上史册,但我会记住你们,这八百里秦川会记住你们,你们脚下的土地会记住你们。”
吕春在黄昏的时候,踏着晚霞出现在姬溪的身边,这个往日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此时却变的像一个淳朴的庄稼汉,他穿着布衣,显得那么的平平无奇,但他眼中的深邃却更加凝练,短短的两个月的时间,他已经饱受洗礼,凤凰逆磐。
姬溪对他说:“怎么晒的这么黑,这让我怎么向文姬妹子交代。”
吕春莞尔一笑:“臣听闻主公在关山之时,曾特意处于烈日之下暴晒,臣只是想体会下主公当日的心境罢了。”
姬溪一滞,继而和吕春对视一眼,继而哈哈大笑,好不畅怀。
当晚,姬溪举行了一场酒宴,遍请在这场大工程中劳心劳力的书生过府,以慰辛劳。这宴,就是好酒,才是好菜,但除了貂蝉在帷幔之后弹了一阵琵琶之外,没有任何的节目助兴。但是,席面上非但不冷清,反而相当的热烈,上百位匹夫黝黑的书生具在一起,他们不讨论诗词歌赋,也不探讨天下一统,他们谈论最多的,是民生,是民风,是民心。
只有深入民间,才能知道百姓的所思所想,所愿所盼,天下大事,对他们太过遥远,他们的生活围绕这柴米油盐,而这柴米油盐也成为了这些书生讨论的重点,他们从这柴米油盐中看出了天下的根基之所在。
姬溪欣慰甚至兴奋的对坐在旁边的吕春说:“这些人,各个可当大任,我们必须要重用他们。”
吕春含笑点头,显然相当认可姬溪的话。
与此同时,在这长安城内的另一个地方,同样举行着一场晚宴,而这场晚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