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我的,都是我的!”
波尔多,阿基坦的王宫之中,英俊的公爵理查德正在大发雷霆。
他刚刚在父亲的帮助下取得了对两个兄弟的大胜,原本应该在利摩日设宴庆功;但是,他并没有在那座城市久待——老不死的老头儿竟然让他把阿基坦交给自己那不成器的弟弟约翰!
“我才是英格兰的王储,这个国家的一切,所有的一切,不管是阿基坦,安茹,诺曼底还是英格兰,都应该是我的,统统都是我的!”
理查德一脚重重的踢在了旁边瑟缩发抖侍立于此的女仆身上,这个可怜的女孩儿顿时飞了出去,额头重重的撞在了一旁的石墙之上,甚至有鲜红的血液缓缓渗出。她痛苦的蜷缩在那里,如同一只瑟瑟发抖的小猫咪,但是却**的不敢说出一句话,生怕会激怒那个恶鬼一样的大人,接下来又遭到一顿毒打!
旁边的侍卫们噤若寒蝉,尽皆目不斜视,昂首挺胸。这种事情他们已经见得多了。这个女仆只是一个寡妇,而暴怒的公爵殿下却如同噬人的雄狮——虽然她自称德拉瑟尔男爵夫人,可是她本身只是一个骑士的女儿;她嫁给了年轻的德拉瑟尔男爵,可是病恹恹的男爵却在婚后不到两月就因病去世。她的丈夫病死之后,家产也尽皆被丈夫的弟弟们巧取豪夺;最后,感念于她战死的父亲的功勋,而她的哥哥也在去圣地朝圣之后不知所踪,吕西尼昂的于格伯爵将她推荐到了阿基坦的宫廷之中。
像这样的小贵族之女,波尔多的王宫之中要多少有多少——因此所有人都早已见怪不怪了。
这时,王宫的大门被打开,从外面进来一个面色沉稳的老年贵族。他满头花白的头发,胡须也是花白的;虽然年龄已经不再年轻,但是却腆着肚子,红光满面,走路之间也丝毫不显老态。他首先走到可怜的女仆面前,伸手将她拉了起来,掏出身上的手帕给她擦了擦脸上的血迹,然后摇了摇头,轻轻说道:“爱丽丝,你先出去,这里现在没你的事了。”
老人正是阿基坦公爵的封臣,吕西尼昂的伯爵于格八世。吕西尼昂并不是什么肥沃富庶的封地,他原本也只是一个普通的贵族,有时候甚至还受到隔壁邻居的欺压;只不过当理查德得到了阿基坦的统治权之后,许多贵族并不服从他的管理,各种叛乱竞相此起彼伏——在这样的情况下,老伯爵却反其道而行之,旗帜鲜明的支持现任阿基坦公爵。
如今他已然成了年轻的公爵最信任的封臣之一,也在阿基坦的宫廷之中拥有举足轻重的位置。只见他来到了理查德的面前,首先恭敬的行了一礼,然后沉声说道:“大军已经集结完毕,只等您的命令了,殿下。”
虽然许多桀骜不驯的法兰克贵族并不服从理查德的统治,但是此次孝顺的英格兰王子和他父王对阵,却打出了解救他母亲的旗号——阿基坦的埃莉诺,如今被囚禁于英格兰的威斯敏斯特宫,她是整个阿基坦从上到下无人不爱戴和崇敬的女王,却惨遭自己丈夫无情而残酷的对待。理查德以母亲的名义号召封臣们聚集到他麾下,并且向囚禁了母亲的父亲宣战,果然受到了贵族们的热烈响应。
“我们有五百名骑士和一千人的扈从骑兵,都是最勇猛果敢的战士;另外身穿链甲的精锐步兵超过两千,加上其余的弓弩手和军仆,我们的总人数超过八千人——听闻殿下要救出被囚禁的埃莉诺王后,加斯科涅几乎所有贵族都挺身而出,他们如今已经集结在城外的演武场中,随时听候您的命令。”
老于格的话却让理查德的慢慢冷静下来。虽然孝顺的英格兰王子无比希望老不死的老爹马上嗝屁,自己好继承他庞大的遗产——至于小弟约翰,约克大主教的位置足够让他富贵一生了;不过如今坐镇利摩日的亨利二世麾下拥有超过一万五千大军,并且他还重新接手了安茹和诺曼底;而今他背靠着庞大的领土,英格兰的财富和诺曼底的兵源正在源源不断的向他聚集,一旦亨利二世准备完毕,那么普瓦捷和波尔多将面对他如同雷霆怒涛一般的攻击。
“老于格,你派人去布列塔尼,找到我那不成器的弟弟杰弗里,告诉他,我将不再追究他和我那死鬼大哥一起觊觎我领地的罪过;如今我们可以携手作战,然后把老不死的赶回伦敦去——事成之后,莫尔坦郡就归他了。”
莫尔坦是隶属于诺曼底的一个郡,和布列塔尼接壤,面积大约是整个诺曼底的四分之一。它并不属于肥沃的塞纳河下游平原,自然不如首府鲁昂富庶和人口众多;由于布列塔尼乃是金雀花新征服的领地,因此杰弗里公爵的统治并不是特别稳固,他能够征召和动员的士兵也远远低于肥沃富庶的阿基坦,这也是理查德仅仅用一个偏远的郡便把他打发的原因。
“还有,派一个拥有高贵血统,礼仪无可挑剔的贵族前往巴黎,达成和腓力的联盟——我要他和他法兰西岛的军队从侧翼袭击老家伙,事后我会去巴黎以封臣的姿态觐见他......”
远在利摩日的亨利二世完全想不到,自己孝顺的儿子为了击败自己都干了些什么。他此刻正坐镇在城堡之中,每天从安茹和诺曼底调兵遣将,派人从英格兰搜刮军资;之前理查德枉顾自己带兵保护他免受两个兄弟的攻击,不仅不接受他的提议,甚至直接潜逃回阿基坦举起反旗,这孝顺的行为完全伤透了他的心,他决定这次一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