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杰一夜未睡,杨英杰回来时告诉了偷袭失败的消息后,带着观天老怪的尸体离开了,或许不会回来,这些也许都不重要,令他发愁的是,思思在敌军的手中,威胁他交出越裳的瘟癀匣,瘟癀匣尚且在萧玉甄手中不论,这是消灭敌军的最后希望,若是交出去了,复国大计也就落空了,今后也不可能再有机会,但若不交,思思难逃一死,没了思思,他的整个世界都会黯淡无光,他亏欠思思的实在是太多。
只要是他想要得到的,思思会生死不顾想尽办法助他得到,被这样的美人爱着,此生无憾,但那复国的使命压在身上,他怎能就此放弃,若是自己不是周天子,那该有多好。
姬杰甚至会想到思思被绑在山上那只船的桅杆下,只要走出营帐便会见到她的身影,但他却没有勇气走出看一眼,他怕他见到后会失去理智,可他早已失去了理智。
王者的路始终都会面临一路的割舍,待有一天坐上那个位置的时候才发现,除了那个位置,他什么都没了。
雄王、桀骏带着几名首领走进营帐,桀骏叹道“行动已经失败,本族将士已无马匹可食,军心不稳,若再耗一日,我们将无胜算,只有退出山谷从长计议了”
雄王此时已没有昨日反对的怒气,因为他的将士也面临着同样的问题,只是还未死心,问道“若不然我们先请圣母释放法器,灭了他们再说”
姬杰回过神来,道“那法器百年才能使用一次,是用来灭掉秦军的,而且一旦释放,后果难料,不到万不得已,决不能轻易使用,何况现处在山谷中,释放之后,我军很难安全撤离。”
雄王道“难道我们此番就这样算了”
姬杰道“怎可能就这样算了,本公的师父很快就会赶来,他老人家定然还有办法,我们暂且守在这里,命两万士兵出谷去狩猎来供将士食用。”
众人离去后,姬杰忍不住走出军帐向山上望去,并没见到自己所设想的那样,李忠还算作是个君子,虞思思没有被绑在桅杆下示众,但那种威胁却是一层不减。
到了夜晚,出去狩猎的二万士兵始终没有回来,营地内的十多万士兵却受不住了,有的士兵开始吃草、树叶来充饥。
桀骏开始起了疑心,出去的两万士兵是他的部族,随他隐秘山林游击秦军出生入死多年,即便没有狩到足够的食物,也会在天黑前赶回来的,怎会没了消息。
雄王恨声道“想必你那群贪生怕死的士兵已趁机逃走了”
桀骏怒道“你的士兵才会逃走,我的士兵即便战死也绝不会逃,你若再如此说话,我桀骏便与你斗个死活”
姬杰心乱如麻,又见两人争吵,忙道“二位都暂且息怒,在没有弄清真相之前,不要妄下断言,伤了和气,不知桀将军可派人去搜寻没有”
桀骏道“早在一个时辰前本将就派人去了,想必也快回来了。”
姬杰道“一个时辰恐怕也早该回来了”
话音刚落,就听帐外有人慌乱喊道“将军,将军大事不好”
桀骏连忙起身冲出帐外,见一人慌乱地跑到军帐前,是自己派出的士兵,呵斥道“何事如此慌张”
那士兵身中数箭,扑倒在桀骏身前,上气不接下气道“将军,大事不好,我们被秦军,秦军包围了”
跟出来的众人闻言,如遭电掣,浑身一颤,桀骏怒道“休要胡言,扰乱军心”
“将军,千真万确,属下死里逃生,留下这口气,就是想告诉将军,我们派出的人已被秦军全部射死了,秦军,我们”话还没待说完,已然气绝。
桀骏拔出士兵身中的箭矢查看,果真是秦军的箭,失声道“这,怎么可能”
姬杰如丢了魂魄般,颤声道“秦军怎可能来的这样快,绝不可能,这定然是敌军在虚张声势”
桀骏道“可我的两万士兵如何解释”
雄王道“会不会是敌军绕到我军后方,设下了埋伏”他说着便望向四周的山谷,自觉这种可能性太小了。
这时后方传来了隆隆的战鼓声,响彻整个山谷,是秦军的鼓声,山上的敌军也都听到了,战鼓声也跟着响起。
桀骏坐倒在地,不用再怀疑,他们已成了瓮中之鳖,现在以联军的战力想要突围难如登天。
雄王狠狠道“天子,既然秦军已到,我们还犹豫什么,释放法器,消灭他们”
姬杰紧握拳头,痛恨道“秦军在我们后方,若我们释放法器,消灭了他们,我们也不可能幸存,瘟疫将传遍整个山谷,李忠这一招做的太绝了”
雄王道“难道我们就等着他们将我们杀尽不成”
“这个也不可能,他们所顾虑的也正是这法器,他们也同样怕我们来个鱼死网破”
鼓声息止,就听山上传来朗朗声音,“百越的士兵听着,你们已被我秦军三十万大军困在谷中,绝不可能突围,秦军今日之师已非昨日之师,因为本将军赵佗也是越人,身体里流淌的血是越人的血,我们是同族的兄弟,我越人开疆扩土至今,内战百年,居无定所,秦国征服南疆便是要平息内战,享太平盛世,雄王、桀骏残暴不仁,欺凌弱族,视人如草芥,是我百越的祸首,你们为这样的暴君征伐流血不值,本将军知你们已经饿了几天,秦军的军营中为你们准备了充足的食物,也为你们准备了族中的酒,本将保证,若你们现在放下武器,投奔身后的秦军,不论在军中是何等职位,一律是我大秦的子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