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山下一片肃静,每名士兵都听得真切,深入内心,经过战乱,太平永远是百姓心中的向往,百姓没被逼到绝路,谁也不愿意打仗,何况已是吃了败仗又饥饿的士兵,但士兵却没有一名起身离开,因为他们暂时还不敢,他们需要观望,但内心已完全动摇。
雄王怒骂道“放你奶奶个狗屁,我文朗男儿岂是你这犬牙所能动摇的,有种你滚下山来,本王定将你砸成烂泥”他的话还未说完,桀骏发出的长矛已呼啸着飞向山上的赵佗。
但因山势较高,飞上去的长矛失去了射出时的力道,被赵佗身旁的无诸轻松抓在手中,回手又掷向山下,插在桀骏身前,发出一阵嗡鸣。
无诸喊道“雄王你不必心急,本王迟早要砍下你的项上人头,祭奠本族冤死的将士”
雄王笑道“本王早知道你要背信弃义、mài guó求荣,杀你的那些士兵,本王还嫌少,你若有点血性,就下山来,与本王一战,站在山上狗仗人势,哪里有一点的王者之风”
无诸闻言,心生怒气,提起长矛欲要下山,与雄王大战一场,却被吕辙劝阻。
雄王冲着山上骂了一气,山上仍是按兵不动。
姬杰道“你就算骂到天明,他们也不会下山的,他们欲要活活困死我们。”
第二日清晨,雾气刚消散,雄王暴怒如雷,一夜之间,联军趁夜逃走了三万之多,这些人都是南疆的小族,依附文朗,雄王征战,不得不从,现在三万多人就坐在秦军阵前,喝酒吃肉,轻松自由,联军看着这群人,更觉饥饿难耐。
饥饿不但可以令人拿不起武器,还可以夺去人的意志,他们在坚持,坚持到再次天黑。
姬杰想不明白,一场大仗没打,怎会就这样陷入重围之中,毫无斗志,损失惨痛,连自己心爱的人也落入了敌军之手。
是该与敌人一同埋葬在山谷中,终结这坎坷的复仇之路呢还是跪在敌军阵前,双手献出瘟癀匣,从此带着思思隐姓埋名,忘掉一切,他相信李忠定然会说到做到。
走到萧玉甄的营帐前,他仍没有下定决心,他的脚停在那里很久,直到听到帐内传出冰冷的声音,“本宫见不到人,你即便跪着求本宫也无用”
姬杰心知师父止水是绝不可能将平清觉复活的,那时为了盗取瘟癀匣,以此来欺骗萧玉甄,请她出手相助。一拖再拖,现已到了不能再拖的地步,若是被萧玉甄知道真相,定然会做出惊天的举动来,萧玉甄过去很危险,现在更加危险。
正欲告辞,却听到山上传来喊杀声,转头望去,只见一人身负一口棺材,自高崖如飞鸿掠下,手中巨剑炫舞,所到之处,如秋风扫落叶般,将上前围堵的士兵掀飞。
姬杰激动喊道“师父”只有他的师父才有如此神功,只有他的师父才能力缆狂澜,拯救眼下的败局。
无障站在船头,衣衫舞动,见到止水挥舞巨剑,如泄洪的浪头般,锐不可当,沉声对徐虎道“放他下去,无需阻拦”徐虎下令,士兵慌乱避开。
逐浪见到这种情形,体内热血沸腾,只有此刻才能看到他的目光起了变化,目光更冷了,开口道“此人的修为想必已到了巅峰,天下已没有几人在其上。”
无障道“而且比以前更精进了,难道你又想试一试了”
逐浪道“弟子担心眼下还不是他的敌手。”
“能让你自愧不如的人已不是很多了。”
“的确不多,只有一人,那便是师父”
无障道“没发现你开始会说话了。”
“耳濡目染,也总该会一些的。”
即便是士兵闪开一条道路,止水仍不放过几丈外躲闪的人群,一剑下去,便是十几人鲜血喷涌,身首异处。
梦雅对无障叫道“你为何不拦住他”
无障道“公主认为谁能拦住他”
“你啊,只有你才能拦住他”
“公主把我看得太高了,也许我连一剑都抵抗不住。”
止水长袍猎猎,捕捉到船上沉寂的杀气,长啸一声,挥起巨剑,带着长虹般的剑芒劈向船头傲立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