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岭以南便是南疆百越之地,高温多雨,崇山峻岭连绵不绝,河流交错湍急,丛林沼泽众多,瘴气毒虫密布,到了这里便会知道五十万秦军为何只剩二十万,因为杀死他们的不是敌人,而是这恶劣的环境。
豪船由一条河渠驶入漓江,这条河渠由人工开凿,起始于湘江,绕过险峰,通向漓江,将南北贯通,构思巧妙,施工艰难而迅速,可谓人类历史上的伟大工程。
这条船便是李先生的那条豪船,船的两侧各有八个车轮,也可以用马拉动,在官道上行驶,舱内宽敞明亮,豪宅内有的东西,船内都有,此豪船犹如一座两层小楼,天下只有李先生才有这样的船。
监督开凿的监御官史禄此时正在这艘豪船上,史禄一身官服,满面红光,坐在李先生的身侧主宾之位,另一侧便是名将任嚣、赵佗,崔洪涛已成为大秦运粮官同其余副将坐在次席。
史禄朗声笑道:“先生的这艘船设计精妙,令微臣大开眼界,今日有幸能乘坐这艘豪船,微臣真是三生有幸啊!”
李先生回道:“本官庸俗,贪图享乐,令诸位见笑了,而史大人开通灵渠,令两江贯通,为民造福,建不朽功绩,才令本官敬佩。”
任嚣道:“先生此言甚是,灵渠今日通航,使得粮草能由水陆运输,及时到达,解决我秦军的后顾之忧,取百越之地指日可待,我大秦一统天下,大人功不可没。”
史禄谦虚道:“诸位过奖了,我只不过依据陛下的旨意,尽了臣子应尽的绵薄之力而已,怎能与诸位征战沙场相提并论。”
李先生问道:“听闻史大人是越人,后入秦跟随内使大人修建郑国渠,对南疆地理风俗无所不知,只是不知大人开凿这灵渠,是否仍有故土之情呢?”此语问得十分刁钻,因为郑国兴建郑国渠的目的众所周知。
史禄干笑道:“大人明鉴,南疆部族众多,纷扰不断,唯有一统,才能教化民风,解各族疾苦,天下归一,此乃大势所趋。”
“天下归一,大势所趋。”李先生继续道:“我大秦已有三十万将士葬身南疆,好似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若此番南征再失败,便不是大势所趋了吧,”
任嚣道:“我秦兵水土不服,粮草短缺,瘟疫不绝,军心涣散,越人以丛林为掩护,施毒暗害,游走侵扰,我军主力很难寻其踪迹,又因屠将军大意,遭遇越人联军埋伏,身中毒箭而亡,使得我秦军大乱,被其所灭,现今两江贯通,粮草由水陆运送,速度已比以往快了三倍,只要寻到越人联军主力,必令越人血债血尝。”
李先生道:“取越之战不同于灭六国之战,即便是粮草充足,军队十倍于敌,也未必能取胜,因为敌人不会傻到与我们决战,他们在丛林中可以生存一年以上,而我们不能,我们耗不起。”
任嚣道:“难道这仗便没个打了吗?”
“有,以越治越,恩威并施,以诱利导,惩强扶弱。”李先生此语一出,众人沉默思虑良久。
史禄拜谢道:“先生此策略妙哉,我代越人先谢过先生。”
赵佗也拜谢道:“末将也是越人,也要谢过先生,末将全听先生差遣!”
任嚣道:“本将愚钝,不知二位为何要谢先生?”
史禄道:“先生此策略无疑将战争的损失降到最低限度,瓦解越人联盟,又使得越人得以接受,避免无谓的牺牲,部族得以保存,我二人身为越人,这便是我们最想看到的,怎能不感谢先生的大恩。”
任嚣笑道:“既然你们二位都说先生此策为妙策,那本将哪里还有什么顾虑,就按先生此策略,我秦军三十万大军全由先生调遣!”
李先生道:“将军还没看出来吗,赵将军和史大人早已有此策略了,只不过由我说出而已,他们对南疆要比我们熟悉,由他们安排,最为稳妥,陛下令我来监军,不过是做一个看客,取南疆,还要仰仗各位。”
任嚣看了一眼崔洪涛,道:“岂敢,先生若无惊世之才,陛下又怎会如此重用先生。”
李先生道:“恭维的话就不必说了,请史大人介绍这里的形势吧!”
史禄笑道:“真是什么事也瞒不过先生的法眼。”拍手示意,舱外进来二名抬着一大卷牛皮的随身侍从,侍从在众人面前摊开牛皮,上面画着竟是南疆地图,各部族所在的区域都已注明,众人看见后,称赞不绝。
任嚣道:“史大人有这地图为何不早点拿出来借给我们?”
史禄道:“实不相瞒,这地图微臣绘成之时,屠将军已战死。”其实谁都清楚屠睢在南疆滥杀无辜,灭绝人性,使得百越各族憎恨,联合起来反抗,史禄身为越人,自然不肯献出地图。
史禄指着地图道:“这是我们现所在位置,离我们最近的这个区域便是西甄国,国主译吁宋虽被屠将军所杀,但仍有近五万的越兵隐蔽在丛林中由桀骏统领,桀骏凶悍,箭术奇准,屠将军便是被此人射杀,现他们应该隐藏在此区域,与这边的文朗国互成犄角,文朗国拥兵十万,国主雄王残暴无道,欺压霸占周边部族,扬言要助姬杰复国,南面这个区域是南越国,国主吕嘉,拥兵五万,东面这个区域是闽越国,拥兵五万,国主无诸,南越、闽越两国在西甄国、文朗国后方,常受文朗国侵扰,有着很深的仇恨,只是屠将军战略不当,致使这四国暂时联合抗秦,微臣以为,若是联合这两国,依先生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