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生指着地图问道:“最南端这个红色区域是哪个国?”
“越裳国,女王黎曼芳,此国皆是女子,擅长蛊毒巫术,虽是弹丸之地,人口不足万人,但却是惹不起的小国,南疆部族惹不起,我大秦也未必能惹得起,此国在南疆与苍山圣母的百越帮齐名。”
李先生面具下的眼睛变得深邃,低声道:“大人觉得这话陛下会信吗?”
……
秀峰林立,碧水清幽,每一处都如画卷,每一眼都是新奇,李先生坐在船头,喝着绿茶,心中有个疑问,为何天宫不将此处带到天上去。
船自由漂泊在珠江,船上除了他的三名弟子外,还有十几名水手,这十几名水手都是从南征军中百里挑一的好手,而且都是越人,对南疆风土人情最为熟悉,是史禄钦点供李先生差遣,现都在舱内休息。
三十万秦军驻扎在苍梧,由任嚣、赵佗统领,按照既定路线向文朗国进发,李先生此番任务便是乘船南下,联合闽越、南越两国,瓦解百越联盟,其实这是一个很冒险的行动,纵使他们师徒四人修为再高,面对几万越人,也未必能全身而退,但李先生却执意要来,任嚣等人劝阻不得。
有些事情是必须要冒险的,只有这样才能在朝中稳住脚跟,让那些怀疑的人闭上嘴巴,更何况,这次冒险在他今后要走的路上,算不得什么。
自从任嚣等人下船后,除了船上的这些人,一连三天不见一个越人,好似两岸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人类,野兽也不敢露面,只能在丛林中嚎叫。
这是一次秘密的行动,只有少数几名将领知道,但李先生清楚,一定有人在暗中监视着他们,待到闯入他们设下的埋伏时,他们就会出现,也许很多,这是避免不了的事情,既然避免不了,不如放心大胆的走,就如同游山玩水般。
丛林已沉寂很久,有些等不及了,没有风,前方高耸的山峰上古树竟然微微颤动了,山峰两边水流很急,又是必经之路。
李先生回到了船舱中,金行子、凌空子却出了船舱,船继续向前行进。
‘腾,嗖,呼……’漫天箭矢、标枪、石块突然从山峰上倾泻而下,击向豪船。
这完全是越人的作战方法,箭矢是弩箭发出的,淬着剧毒,标枪是利用弯曲的树干弹射出去的,力道十足,枪尖也淬着毒,石块是被几人合力掷而出的,依靠山势,力达千钧,即便是几百人的队伍,面对这样的偷袭,也只有等死,不可能幸免,更何况只是一只船。
‘哗,咚……’水面瞬间炸开了花,掀起了层层水浪。
但令那些偷袭的人群惊讶的是,他们所发出的箭矢、标枪等竟然没有一件击中豪船,眼看就要被砸烂的船,竟然诡异的避开了。
豪船之所能避开,原因是船突然上了岸,船竟然能上岸,那些偷袭的人一辈子也想不到,船可以在地上行驶,他们的攻击都落在水中。
船在岸边停下了,一个身影腾然而起,展开双翼,飞到山峰之上,扔下一个黑色的大球,也不知那大球是什么,‘轰……’地一声,那些偷袭的人群尚未从惊愕中走出,便听到有生以来最大的轰响,山尖也开了花,碎石飞舞,轰然飞落,隐蔽的山林变成了屠宰场,惨叫连连。
船又稳稳地飘在江中,山峰少了半截,身上涂着绿色泥土幸存下来的人惊慌看着那艘船,谁也不敢再上前追赶,不明白的事情会令他们恐惧,这只船实在太诡异了。
凌空子问道:“师父,为何不去抓来几人问一问,是谁派他们来偷袭我们的?”
金行子抢着道:“这还用问吗,现在西甄国境内,定然是西甄国的人。”
李先生微微摇头道:“这些人不是西甄国的人,而是南越国的人。”
金行子不解道:“南越国的人为何要来偷袭我们,难道他们不欢迎我们吗?”
李先生喝了一口茶水道:“他们怎会欢迎我们,我们这是侵略,无论到了谁的土地都不会受欢迎的,只是他们弱小,尚在观望,不知该依附于哪一方才能保全,我们若是见到了吕嘉,就逼着他不得不做出抉择,他不想现在抉择,我们若是死在西甄国境内,他们就避免了与我们接触,责任便会推脱得一干二净。”
凌空子道:“吕嘉好阴险,幸好师父早有防备,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待我见到他后必让他吃吃苦头!”
李先生叹道:“这不能怪他,无论是谁坐在那个位置上,都不会太仁慈。”
金行子问道:“他们怎会知道我们此行的目的?”
李先生道:“因为想要我死的人很多。”
金行子道:“他们为什么想要师父死?”
“我的存在使他们受到了威胁。”
“既然他们想害师父,师父为何还要来此冒险呢?”
“令他们恐惧。”
“他们对师父恐惧又能怎样?”
“恐惧到了一定程度,便是尊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