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三姐姐你怎么用破布毡子做褥子?多冷啊!”
头脑简单的五妮也有她的好用之处,沈玉暖就差笑出声来,她看着杨钿妹的脸色瞬间变为猪肝色,亲女儿这脸打的可疼?
杨钿妹当然疼,她能对三妮不好,五妮却没有说她娘的资格!
“没人把你当哑巴,闭上你那破锣嘴!”
五妮后知后觉说错话了,还垂死挣扎般嘟囔,“我哪里说错了,本来就是嘛。”
杨钿妹一个眼风扫过去,耳根子总算安静了。
她看着面前的一堆破烂,没有银子,那能藏到什么地方去?
别说买衣服了,就是吃吃喝喝也不行,那是她家七宝的!只要进了江家的门都是她七宝的!
手伸向三妮,“别废话,银子拿出来!”
杨钿妹早发现三妮身上的衣服不寻常,至于人美不美的,根本没考虑过,妖孽哪有灰头土脸的?以前才是不正常,现在这样正常多了,这些鬼魅获取银子哪像庄稼人这么难。
当家的不许她管这妖孽的事,可既然还是她江家的人,这好处她拿定了!银子什么的都得给她吐出来!
这幅嘴脸可真不让人喜欢,“你想要我就得给?凭什么?”
“凭我是你娘!凭我生养了你!”
沈玉暖都要气笑了,“你想独自生我也要有那本事才行,养家可全是爹的事,银子早就全给爹了,怎么?他老人家没告诉你?你想要?想要自己要啊!我这里一个子儿都没有!”
杨钿妹惊了,当家的从来没说过,看三妮也不是撒谎,那,银子哪儿去了?怎么没交到她手里?
心里咯噔了一下,别是出去赌了吧?村里好些不干正事的,就指着赌翻身呢。
心思乱了气势却不减,输人不输阵,理直气壮的放狠话。
“你等着,等你爹回来,要是撒谎了看我不撕了你的皮!”
脑子一转,不对!
“没钱?没钱能给她们做衣服?”
“不信?”沈玉暖向杨钿妹靠近两步,“要不你来搜搜看?有没有的搜一下不就知道了。”
三妮前进杨钿妹后退,一脸狐疑,到底不敢真的去搜,尽管真的特别想去,哪怕刮下点银子沫沫也是好的。
最后哼了一声,从二妮到六妮都狠狠的用眼神拧了一番才离开。
沈玉暖对着远去的背影道,“你可一定要问问爹,别冤枉了我!”
杨钿妹差点摔倒,她心事重重,当家的为什么瞒着她?今天能轻轻放过三妮的原因就在这里,她预感不好。
更多的是气愤,越想越气,暴脾气很快就要憋不住了。
要知道全家的家当只剩一两,都捏在她手里,明年开春给七宝当束脩用,今冬当家的没去做零工,她只当体贴自己男人,歇歇就歇歇,谁知道还有这茬等着她?
哼,要是敢拿着钱胡乱花,我和他没完!
杨钿妹急的嘴里冒泡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来回的往门口走,满脑子官司,三妮给了多少银子?肯定少不了,不攥在自己手里怎么行?
沈玉暖在屋里里一伸头就能看见杨钿妹那焦灼的样子,银子是心头好,她不急谁急?
前前后后给江栓柱的野物不少,除了肉,皮子什么的在这个季节更是抢手货,他人要是精明些能卖个不错的价格,起码七宝这一两年的束脩不用愁了。
“七宝乖,别撕了,小心三姐姐生气。”
六妮一边拉着七宝一边小心翼翼看三姐的神色,如今的三姐不唯唯诺诺,平白添了让人生畏的气势。
以往不曾亲近过,如今更加靠近不得,躲远些总没错,只盼她别记恨七宝。
“我不!她不给娘银子,木头桩子丧门星,江家的所有银子都是我的,你把我的银子还给我!不然等我做了举人老爷砍了你的头!”
六妮往三姐那里看了一眼,那张比以往漂亮了无数倍的脸上带着令人不舒服的笑意,莫名打寒颤,赶紧去拉七宝的胳膊。
被一旁看戏的二姐呵斥,“给我仔细你的手!七宝小小的人儿能这么扯?万一有个好歹我可和你没完!”
二妮上前抱住七宝,“我的祖宗呦,这破布毡子有什么好撕的?你的手以后可是要握笔写字的,没得在这里耗费,你看,都撕红了。”
转头指挥其他几个,“四妮,赶紧去拿膏子去!”
几人围在一起捧着七宝的手心肝宝贝一阵乱叫,四妮拿来膏子后一层层的抹在手心发红的地方,几人紧张的样子好似世界末日了一样,看的沈玉暖瞠目结舌。
这是第一次体会到这家六姐妹对这个弟弟的疼宠,以往她只记挂着调理原主身体,从来不在家里多呆。
早出晚归见不到这个全家人的祖宗,故此对江家姐妹宠弟弟只停留在原主记忆中,宠是宠却没到如此,呃,不正常的状态。
还有,也不只是哪个江湖骗子为了好听讨采头随口说的举人老爷竟然被全家当做了圣旨?都在用一种虔诚的心态侍奉这位老爷。
七宝,大名江文才,从六岁开始读私塾,到十六岁,花了十年时间连个秀才也没考中,还举人老爷?
从六岁开始的所有花销基本都是姐姐们出,束脩是各位姐姐的彩礼钱,笔墨纸砚,考试聚会,娶妻盖房,生孩子办酒席,全是各位出嫁了的姐姐们凑出来的。
如此,杨钿妹还要从这些女儿身上刮下来一层给她的心肝七宝留着,以防她百年之后没了束缚,不愿再接济弟弟。
其实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