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擦干了眼泪,“小七,母后本不该和你说这些,可如今你已记在母后名下,就是堂堂正正的嫡子,以这些人的下作手段,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你要万事小心。”
说着从衣袖里拿出一枚玉佩递给元昶,“往日里你跟着泽儿没少去外家玩耍,和家里人都亲厚,这枚玉佩你留着,咱家的孩子都有一枚,是你外祖母在世时专门刻的,总共五枚,这个是你的,戴好了!”
元昶郑重接过,塞进怀里,“母后放心,我定好好收着。”
“好孩子,有空了多去你外家走动走动,我这辈子是出不去了,只能你带我多去看看。”
“母后放心,孩儿省得。”
“母后老了,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才说了这么会子话就困了,你也不必留下侍奉,奴才多的是,你公事繁忙,别总两头跑累着自己。”
“孩儿年轻,多走走不打紧,每日见着母后安康才能安心公事,您定会长命百岁......”
皇后看着人渐渐走远,脸上悲伤虚弱的深情隐去,至于一抹残留的狰狞阴狠。
她的儿子得不到的东西,谁都别想拿到手!谁都不行!
元昶走出中宫,面上无甚表情,抬头看,天空阴云密布,又要下雪了......裹了裹身上的斗篷,加快脚步离开。
沈玉暖一觉睡醒,大中午的天色黑压压一片,时间错乱了一瞬间。
眼见着就要下雪了,想着七爷出去时没有多穿件衣服,沈玉暖就有点坐不住了。
在衣柜里翻翻找找,拿了件厚实的斗篷,挎在臂弯里就要出门,被菊香和小木子拦了下来。
“祖宗呦,您这会儿出去万一着了凉,主子怪罪下来,我们可得吃板子了。”
“我身体好的不要不要的,吹点风怎么就能着凉?你们不要小题大做,我不走远,就在门口候着。”
小木子急了,求救一样看向菊香,“菊香姐姐,您倒是说说啊!”
“小安子,主子身边跟着大牛呢,大牛你不放心,福总管你总放心吧?主子冻不着的。”
这可是大大的实话,主子身边跟着那么多伺候的人,冻着谁也不可能冻着主子。
“不管主子冻不冻的着,今儿我都要出去,你们别拦着!”
沈玉暖知道七爷冻不着,可她就是不安心,出去走动走动就当散心了,可她不能这么说。
此生她估计只能困在小小的一亩三分地,也怨不得别人。
菊香心里叫苦,看样子今儿是劝不下了,做奴才的也不知道怨谁。
主子让他们暗中看着,千万不能让小安子出了皇子所,这能理解,就小安子的那长脸,出去了还不知道惹出什么事。
可一个活生生的人,拘在一个地方不能走动,哪怕这院子装饰的再新奇,日子久了都得憋出病来。
偏小安子耐得住寂寞,以往最爱往厨房里凑,自打主子说了以后,也只在主子常在的几个地儿走动,别说逛皇宫了,就连七皇子所的花园子都很不去逛。
他们这些亲近的人,看了都心疼,可也是没办法的事。主子的命令,做奴才的哪里有反驳的勇气?
搬进皇子所以后,没几年,经过精心计划,小安子的影子渐渐被他们抹去,除了主子的心腹,谁知道七皇子身边还有这样一位祖宗?
“说了不走远,就在院子门口,见着有人我铁定躲了还不行?”
沈玉暖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她没想到原主的样貌在她洗髓以后,越长越惊人。
小时候还一团孩气,自打过了十岁,反倒越来越盛,雌雄莫辩的惊艳,哪怕原主自己站在这里都不一定认得出来这是他的身体。
想来想去还是功法的原因,这具身体资质很不错,加之这个世界有稀薄的灵气,修炼起来速度格外快,不到十岁就突破了第四窍。
由于样貌实在太好,七爷早早的说了,不许出走出皇子所半步。
她常活动的地方,比如七爷寝殿,书房,等前院的大部分地方,都是亲近之人服侍。
多是从杂役房要回来的宸妃留下来的人手和曾经的身边人,这些人背景干净,嘴紧忠心。
七爷就这么在是非多如牛毛的皇宫,给她围了一个安全屋。
她当然知道好歹,哪怕这具身体是个残缺之人,光她如今这张脸就能战胜任何世俗眼光,男女通吃毫不夸张。
既然不能出去,那就安心呆着,多半时间在修炼,看在七爷眼中是没日没夜的睡。
剩余的时间,不是练练字就是下下棋弹弹琴,更没羞没躁的在七爷面前展示了她独特的绣技。
为此七爷专门找来了宫里绣娘们的独门绝活,她学了个遍,到现在七爷的里衣都是她一针一线缝制。
以往她能安下心来不乱走动,如今太子新丧,宫里眼见着要乱起来,魑魅魍魉多了,就算有防备也免不得被连累。
心乱了,就坐不住了,她又不能跟在七爷身边,胡思乱想总是最吓人的。
“要不这样,我带着面巾出去好了,你们放心,主子绝对不会责罚你们,一切后果我自己承担,如何?”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拦着就伤感情了,好说歹说到底没劝住,菊香和小木子两人苦哈哈的,暗中悄悄跟在后面,要是真有什么人,能拦着就拦了。
沈玉暖一路到门口,也兑现自己说的话不乱跑,四周看了看,站在门口太招摇,也不好看。
正好门口不远处有几棵青松,她躲了过去,藏在后面,蹲下来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