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的记忆里有七皇子的样子,可真正见了人,藏在沈玉暖心里的怪阿姨忍不住冒了出来。
正太,粉嫩嫩的正太!板着脸用奶声奶气的声音道,“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奴才李大牛,今年九岁了。”
“奴才初九,今年八岁。”
哎呀呀,真想扑上去啃两口,圆润白皙,衣服里面肯定是藕节一样的胳膊腿,再细看,抓到个活的睫毛精!
简直太可爱了!没办法,人上了年纪就特别喜欢小孩子,何况还是个小帅哥。
沈玉暖忘了,她自己现在也是一个秒杀众人不逞多让的正太没跑。
当天晚上就安排沈玉暖守夜,原因是七皇子讨厌大公公守在身边。
皇子打一出生就有选好的太监嬷嬷,是终生制的。
但七皇子情况特殊,他母妃新丧,又大病一场,皇上念其年幼,给了贤妃教养。
也不知贤妃打着怎样的主意,七皇子刚一搬到长乐宫就找借口处置了原本跟在其身边的一众奴才。
这才需要急急的选人,七皇子虽年幼,但皇家无幼子,其中的牵扯一清二楚。
不过到底年纪小控制不住脾气,对贤妃赐下的人十分不待见,连守夜也不让。
反正对于沈玉暖来说,守夜就是换个地方修炼,生活没多大的改变。
元昶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逝世的母妃,想着如今这个长乐宫里十足讨厌的贤妃。
更放不下被打了板子扔到杂役房的奶嬷嬷和母妃安排在身边的人,也不知他们怎么样了......
元昶自己睡不着,倒是看到床幔外面只比自己大一岁,看起来却小了不少的新来的,端端正正,笔直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以往守夜的人都是侧卧在小榻上,偏这人坐的比谁都直,倒是挑起了他的兴致。
忍不住盯着看,看他会不会动一下,心里期盼着他动,可愣是像个木头桩子。
“主子,可是要起夜?”
沈玉暖听到床帐里的人翻来覆去,这都三更了,还不消停。
“你腿麻不麻?”
话题来的太突然,舌头差点打结,“回主子的话,奴才不麻。”
“叫爷。”
“啊?”
“叫七爷。”
噗,沈玉暖差点喷出口水来,这么个小不点,竟然用这么严肃的语气自称爷?
“是,奴才遵命。”得,谁让她是奴才呢。
帐子里的某位爷好一会儿没有出声,以为睡了,她正在集中精力将刚才被打扰之前的修炼状态找回来,七爷又说话了。
“你是怎么进宫的?”
沈玉暖叹口气,看来对方是有心聊天,她也就放下修炼的心思端正态度谈心。
“奴才进宫之前娘亲刚生了一对双胞胎,家里总共活下来十一个孩子,奴才排行四,前面的三个兄长能顶半个劳力,下面的又太小,想一家人能吃上饭,就只能卖了奴才。”
“你不怨吗?”
原主不怨吗?当然是怨的,任谁被家里卖了,心里都会不甘。
上一世初九一旦有了银子就想方设法给家里捎,总记得家里到处都是小孩子饿的哇哇大哭的声音,那是他对家最初的记忆。
直到功成名就的时候,初九回乡,曾经那个破破烂烂的土胚房早就成了村里唯一的一间青砖瓦房。
不仅建的好,面积还是当初的好几倍,一家子人都住在里面,穿金戴银,仆从成群。
那一瞬间消耗光了原主对家人的那一点点可怜的渴望,他们不仅用卖了原主银子吃上了饭,还用原主为奴为婢,在宫里提着脑袋省吃俭用得来的银子,过上了荣华富贵使奴唤婢的日子。
这一世他们别想从她手里拿走半个子儿,沈玉暖能感觉到隔着床幔那双炙热的眼神,一直在期待着她的回答。
似乎关于人性好坏的话题,一直是人们最初的执著。
原主这一世并不是来做孝子贤孙的,而是来做最忠诚的仆从来的,灰暗又怎样?
大大方方承认,“怨的,但父母到底生养一回,进宫前算是还了这份恩情,从此往后奴才孑然一身,无牵无挂,只专心伺候主子。”
进宫前的那一刀不仅割去了原主身为男人的尊严,更割去了对父母家人的亲情,从此互不相欠。
元昶盯着那个人影,眼里涌动着星光,好半晌才道,“初九是谁起的名字?”
“奴才生在九月初九,名字就是这么来的。”
“久安,取长安久乐之意,以后就是爷的人了......”
“是!多谢主子赐名!”
沈玉暖笑,对方此时身边没有得力的人,熟悉的早就被处置了,干什么都捉襟见肘。
新来的她如果能培养成心腹,也算是解了燃眉之急,皇宫里确实没有心思单纯的人,但也是情理之中。
毕竟把一个七岁的皇子逼到无人可用,且感到焦躁的地步,贤妃也绝不是什么聪明的人物,最多算是个不讲究方式方法急功近利的人。
第二天卯初李宝英来叫起,后面跟着一串人进来,分工明确,没一会儿就把睡的迷迷糊糊的小正太打扮停当,往正殿去给贤妃请安。
之后一起用早膳,辰正时要赶往皇后住的永寿宫请安,完了才和一众皇子一起去国子监进学。
午时有各自的太监宫女提了食盒去国子监,半个时辰用餐时间,也不午休,一直到酉正才结束一天的学习。
这规矩在沈玉暖看来简直就是苛刻,更何况还是个七岁的孩子,相当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