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笑道:“这天鹅一点傲气都没有快跟家鸭差不多了,看这个胖的怕是飞不动了。”说着就抬腿踢了一个白天鹅一脚,那天鹅扭头就冲着朱棣的脚上来了下,引得众人大笑。
“这扁毛畜生还挺厉害,咬人怪疼的,回头就把你宰了给母后补身子!”
绿儿道:“这是小白,娘娘可宝贝着呢,可杀不得。”
马度问道:“它也叫小白?”
“只准你的爱宠叫小白,我的爱宠就不能叫小白了。”马大脚让宦官放下步辇,那白天鹅果然凑了上来,把脑袋在她腿疼上蹭了蹭,马大脚伸手摸了摸它修长的脖颈,“本宫照看不了你了,能走就早点走吧,免得日后做了旁人的盘中餐。”
马度心中一颤,似乎觉得这话就是说给自己听的。
马大脚靠到椅背上,脸色已经不似刚出门时那般好看,“本宫累了,回去吧!”
众人立刻抬着马大脚往回走,走了没多远马大脚突然喊停,朱标上前问道:“母后可是有哪里不适?”
马大脚伸手指了指一个歪脖子的柳树,在一根粗大的树枝下面吊着一个秋千,有些简陋,八成是哪个宫女弄来玩耍的。
朱标一看便明白,轻声的问道:“母后可是想荡秋千?”
“嗯,扶……扶本宫上去。”
朱标嘴巴嗫嚅了两下,似想劝阻又把话咽了下去,让宦官把步辇放下上前搀住马大脚,扶着她坐上秋千,可她病重如何能坐的稳。
“舅舅,你一同坐上吧去扶住母后。”
木板有些窄勉强容得两人坐下,马度一手抓着绳子另外一手揽住马大脚的后背,隐约可以感觉的到在她的身体里面那急促又凌乱的颤抖。
“阿姐,可还撑得住吗?”
“嗯,撑得住。”
马度冲着朱家兄弟人打了眼色,三人就抓着绳索轻轻的晃了起来,秋千荡得很轻柔就像是被风吹拂一样。
“玄重,给阿姐唱歌曲儿吧,我知道你会的。”
马度扭过头看看靠在自己身上马大脚,“不知道阿姐想听什么样的?”
“要轻快的,我要高高兴兴的走。”
“母后!”朱标轻叹一声脸上已经是热泪纵横,朱棣把脑袋望向别处,朱低着脑袋一言不发。
“哭什么,母后说了要高兴高兴的走。玄重,唱吧。”
“阿姐听好了!”马度笑着应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唱道:“池塘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叫着夏天。操场边的秋千上只有蝴蝶停在上面,黑板上老师的粉笔还在叽叽喳喳写个不停,等待着下课,等待着放学,等待游戏的童年……”
在场人都侧耳听着,不一定每个人都听得明白,可大约都知道唱的是童年。不分尊卑这是所有人都经历的,一时间人人都陷入幸或不幸的过往,悲伤的气氛也被欢快的歌声冲淡了许多。
朱家三兄弟却一直在无声的抽泣,谁叫他们的童年都与秋千上的女人扯不开,可心头的痛楚却歌声中少了几分。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盼望着长大的童年。”
唱罢,马度的脚在地上一点,秋千缓缓的停了下来。
朱标拿袖子一抹眼泪,“母后,还是先回中宫吧。”
马后没有回应,她的脑袋靠在马度的肩头似是睡着了。
马度已是泪如泉涌抽噎道:“娘娘归天了!”
头顶响起一声嘹亮的鸣叫,一只胖胖的白天鹅在树上盘桓了两圈,一个转身往西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