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同在后世还是有些名气的,因为他死的太冤枉。此人刚正不阿疾恶如仇,在广东任番禺知县时看不惯朱亮祖的不法之事屡屡与之作对,还上书弹劾他,朱亮祖也不是吃素的,同时也上书弹劾道。
不巧的朱亮祖的奏章先到应天,不知他的奏章里面说了道同什么坏话,撩拨的老朱雷霆大怒。
按理说道同就算有违法之举也应该削职让大理寺审判,可老朱二话不说就派锦衣卫去砍道了同脑袋,足见他是个暴君。
等老朱收到道同的奏章之后,才回过味儿来自己是被朱亮祖给糊弄了,连忙的又派了使者去追,可惜后面的使者紧赶慢赶,仍旧没救了他的小命。
现在道同年纪轻轻,不过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刚刚在太常寺做了半年的赞礼郎,就来了澎湖做知县。
此人果然是个干吏,马度回到衙门刚刚还没坐定,道同就找了过来。
“卑职见过马侯!”道同冲着马度拱手一揖,他面色微黄色,双目朗朗,一看便知是精明干练之人。
“道县令请起!”马度虚扶了一下,“你来见本侯有何事?”
“卑职知道侯爷明日启程,便想来问一下侯爷可有什么要跟卑职交代的。”
“没有!”马度干脆的回道:“道县令是不是走错衙门了,本侯这里是海军都督府,你我互不从属,自没有什么要交代你的。”
都说敌人的敌人是朋友,马度也相信道同的人品,但是未必能与他志同道合。他能和朱亮祖对着干,足见他的强势马度很不希望他插手刚有些雏形的港口。
道同不卑不亢的道:“卑职和侯爷确实确实互不从属,只是这港口在澎湖境内,澎湖的人口过半也都在这里,卑职身为知县总不能不闻不问。”
“关于港口等本侯回了应天之后,市舶司会派遣人手在这里建立港务局,海港建设运营自有港务局处理,如果有需要还请道县令从旁协助。”
“为什么?”
“因为到时候港务局的监正会是个六品官儿。”
谁知道同却苦笑一声,“卑职早就听闻侯爷声名,心中仰慕已久,尤其是侯爷这次海外御敌,使无数沿海百姓免遭灾厄更让道同敬佩。
听闻此次朝廷在澎湖设县便毛遂自荐,还好没人与我争抢来这荒僻之地。卑职自问跟您还是头一次见面,从前应该没有得罪的地方,可来了这里侯爷防我如同防贼一样。”
哎呀,还真个耿直的汉子,马度笑了笑,“本侯竟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好的名声?你倒是说说满足一下本侯的虚荣心。”
道同笑着回道:“能为自家佃户永嘉侯杀了永嘉侯的儿子还烧了庄园、府邸,就足以让侯爷自傲一辈子。”
果然还是绕不开朱亮祖,老子做了那么多事偏偏只提这一件,足见道同确是个疾恶如仇的人。虽然耿直了一些,却并非是见人就扎的刺猬,马度对他的好感一下子就升了起来。
“五六上茶,少放点茶叶!”马度指了指蒲团,“这里没有座椅,道县令且将就着坐。”
“本侯并非是故意防着你,港口虽然在澎湖境内,但是每个州府都还有盐运使司呢,也没见哪个知府去干涉盐运使司的政务。”
道同一拱手,“侯爷说的道理卑职明白,卑职只是想尽己所能多出一分力,而且这澎湖一穷二白,若想换个模样怕是离不得海港。”
没想到道同还真是通实务的明白人,马度笑道:“既然你有心,本侯也不好拒人于千里之外。不知道道县令对澎湖施政可有什么见解?”
“卑职有些浅见班门弄斧还请侯爷指正,来澎湖之前整理了一下澎湖资料,澎湖虽然荒僻但温暖宜人,在澎湖西岸有数百里的沃土适合种植,只是缺少人口……”
马度和道同闲谈了小半晌,觉得他确有才干,也给他提了一点治理澎湖的意见,二人可谓是相谈甚欢。道同也是言语豪放,说话直来直往,实在少见这样的耿直的读书人,一问才知他爷爷的竟然是个蒙古人。
有了和道同的这一番交流,马度心里也放心了许多。海贸的律法朝廷已经和圣旨一起发下来了,港口亦有完善的制度和规划,不需要马度在这里继续的坐镇,相信港口也会疯狂的成长。
“老戚,我和廖公爷回去了,这里就是你当家做主,不要觉得现在没有倭寇就松懈,平常要到海上巡逻操演。拍卖地皮的钱都留给你拿给将士们分了,那些战死的人就多份一些,也就仅此一次,以后设了港务局,就算是卖了地皮也进不了咱们海军的帐。”
戚祥一下子升了都督同知,这可是二品的高官,这家伙早就乐疯了,“都督放心,有俺在绝不许倭寇兴风作浪。”
“毛骧你要帮着戚祥约束好军纪,做好探查好情报,有备无患。”
“属下定不负都督所托!”
“常茂……没事了!”
“咋就到了我这里就没事了,你没事我有事。”常茂掏出一封信,“这是我写给家里的书信,记得帮我捎给家里。”
马度接过信揣到袖子里,“算你有些良心,还知道给家里捎信。”
和将士告别,马度和廖永安就上了朝廷的官船乘风北上由海入江,行了约莫两天半就到了应天。码头上已经有人在等待,朱标躬身施礼,“恭贺两位都督大胜归来!”
廖永安戳戳马度小声的道:“瞎瞧什么?还不赶紧的还礼!”
马度还了礼之后,才道:“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