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军自然不会留在澎湖等着倭寇来攻,面北背南的和倭寇作战,在风向上可是要吃亏的,他正躲在澎湖东北方向的一个小岛,探听倭寇来袭立刻挥师向西。
“阿嚏!”冷风吹得马度喷嚏连连,连忙的裹紧了身上披风,“老廖,你有几分的把握!”
廖永安瞥了一眼马度,“十八艘船对三百多艘船,你还问我有几分把握。”
“可咱们有火器呀,最强大的火器……阿嚏!”
“你以为船是人吗?它没有生命,不知疼痛,只要它没有漏水桅杆船帆还在,就会一直的前进,它才是大洋上最无畏的勇士。咱们要是被倭奴的船包围了,就不得不接舷近战,好虎架不住群狼,以咱们的人数怕是要吃大亏。”
“似乎有几分道理,老廖你不愧是水军元帅出身,说起来一套套的。”
廖永安得意的一笑,“那是自然,瞪大了眼睛让你瞧瞧俺的本事,好好学着点。”
马度不屑的撇撇嘴,“吹得再牛逼,还不是在太湖上做了张士诚的俘虏。”
和澎湖越来越近,从望远镜里已经可以清楚的看见高耸的桅杆,再近一点倭寇的整个舰队便在眼前现身,乌泱泱的一片,跟他们相比明军的这十几艘舰船着实单薄了一些,若是凌空看去就像是一条小蛇冲向一头肥硕的野猪。
倭寇的哨船已经发现了袭来的明军,惊慌失措的往回划,这种小帆船的速度自然比不得大船,划得慢得慢得就被明军的大船撞翻在海里或者当了枪靶子。
倭寇大军也已经发现了明军,一个个小舢板被放了下来,和哨船一起朝着明军蜂拥而来,机动较慢的大船则是随后压阵。
面对数量稀少的明军,船上倭寇显得十分的亢奋,举着倭刀叽哩哇啦的大叫,每艘小船的船头都有一个转着飞爪的倭人,由此便能看得出来他们进攻的方式。
廖永安放下望远镜,不屑的笑道:“倭寇这副模样倒是像极了老子从前做水贼的时候。”
马度打趣道:“看来你似乎很瞧不起从前的自己。”
廖永安不理马度,高声命令道:“传令各舰调整航向,方向正南!”
旗舰的水手闻言立刻调整船帆、船舵,传令兵则是打着旗语,把命令传给后面的舰船,整个船队转了一个小小弯向南行进,用一侧船舷对面蜂拥而来的倭寇舰队。
此时双方的距离已经不足一里,在大海之上可谓是微乎其微,真是被倭寇的船只围堵过来,明军少不得要吃亏。
廖永安身经百战,自然容不得倭寇靠近,立刻命令道:“开炮!”
大福船每侧船舷装炮二十二门,小福船每侧装炮十九门,随着廖永安的命令,三百多门火炮同时发出怒吼,装着散弹的弹体飞射而出,将密集的弹丸撒向倭寇的小船。
密集的弹丸若是射在小船上,便是木屑与鲜血飞溅,落入水中就激起一片片的水花,琼浆碎玉般四处飞溅,场面气势着实骇人。
“八格牙鲁!”村上师清看着眼前的情景,不由得怒吼出声,他早就听金子隆说过明军的火器犀利,但是眼前的场景着实超乎他的预料,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样的声势竟然是人为的。
不过村上师清并没有因此心生怯意,反而让他消灭明军海军的念想更加的强烈,现在的明军海军,虽然强悍也不过是一条刚刚下海幼龙,若是现在不将他消灭,一定会借着海洋中的财富长成一头斑斓猛兽,至于他的村上水军连靠边站的资格都没有。
这种散弹若是打在大船的上面,可能不会有太好的效果,甚至连坚实的仓板都未必能够打穿,最多多杀死一些倭寇。
可对付这些小船,效果却不是一般的好,单薄的船板根本抵挡不住铁弹攻击,一下就是一个窟窿。无处躲避又没有防护的倭寇,只要挨上一下轻则骨断筋折重则倒毙殒命,死相更是惨不忍睹不似人形。
一波弹雨过去,小船上的倭寇伤亡多达十之五六,至于剩下的只有惊恐的哇哇大叫,丝毫没有战斗的意志。
廖永安满意的点点头,大声的命令道:“满帆全速向南!”
“呵呵……我以为你又什么好法子呢,占了便宜就要走,是打算一点点耗死倭寇。”
“他们船太多,不然你有什么好法子。”
“没什么好法子,不过你咬的这一口太轻了,现在就走不划算。”马度拿拇指放在眼前一比划,又拿望远镜看了看“传令用实心弹,抬一分炮口,给老子打中间那艘挂蓝色长幡的大船!”
“打得着吗?”
“距离上是没有问题,至于准头就不好说了,我看上面有一个倭国矮子气得跳脚,八成是旗舰,要是能把他一炮轰死,咱们可就省心了。”
“火炮装填完毕,请指示!”
“给老子打!”
马度一声令下,火炮再次的发出怒吼,一个个实心铁弹带着呼啸之声射向倭寇的大船。
哗哗哗……实心铁弹在海面上激起一个个硕大的浪花,绝大多数的炮弹都入了海,真正击中敌舰的还不足两成。
这么远的距离,以目前的火炮,能打出这样的成绩已经算是极好了,也就亏得敌舰排得够紧密。让马度高兴的是,他说那艘倭寇的旗舰挨了好下,从望远镜里就能看见,船身上有不下三个窟窿,其中一个桅杆也被打断了。
村上师清推开压在他身上的金子隆,不可思议的看着身边甲板上的空洞,再看看倒掉的桅杆,既愤怒又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