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的名声大噪,第一个原因当然是老朱那个牌坊和题字,皇家书院这是多大的名头,不管是功勋贵族还是平头百姓,有哪个不想和皇家沾点关系的。
另外一个原因则是书院的学生为了田寡妇而烧掉永嘉侯府的事情,在读书人之中广为流传。儒家本就有不畏权贵为民请命的思想,可千百年来真正撸了须子去干的读书人还真不多。
书院的学生不光干了还干得惊天动地,这种有些大逆不道的事情,对普通读书人来说简直太刺激了,甚至心生向往。
于是书院还没有开学66续续的有很多学生前来报名,等书院正是开学的那一天,已经有两千人。这两千人可不都是京畿各县的,江浙、江西的人都有,这些地方马度可没有贴招生简章,没有想到书院的名声已经传了这么远。
两千人听起来不是很多,跟后世每年几百万的毕业生相比,简直就是毛毛雨,可是在经过战乱的明初读书人绝对是稀罕的,两千人可是一笔不小的数量,书院却吃不下。
在老朱以极其卑劣无耻的手段将书院收为己有之后,马度就知道书院新的学期会迎来一大批的学生,早就提前盖了校舍,可是也容纳不下两千人,只得继续的采取考试的办法,择优录取。
对于马度把招生年龄限制在十八岁以下,书院的先生极为不满。朱升捋着胡子道,“学无止境,最重要是恒心,怎么能以年龄断了读书人的求学问道之心。老夫当年家贫,学业断断续续,直到四十岁方才有所小成,若是换做今日怕是也进不了书院当学生,更没资格当这个山长。”
朱升率先开炮,其他的老头群起而攻,马度招架不住一退再退,一直让步到二十四岁,这是他最后的底线。朱升他们要的人才和马度要的人才是不一样的,马度无法想象跟一群皓穷经的老爷爷讲物理化学。
对于马度的让步老家伙门仍不知足,老朱的一道圣旨替马度解了围,凡事二十五岁以上的考试优异者一律送去国子监。老朱明显的是在做人才储备,那些还没有长成的毛头小子再优秀也不堪用,他似乎还有不让书院一家独大的意思。
对此朱升等人都把责任归罪在马度的身上,还说好人才都让都让老朱给抢走了,不过很快就有一个人帮着马度打了老家伙们的脸。
入学考试的成绩很快就出来了,在两千号人中脱颖而出的竟然是一个小朋友,真的很小还不到十四岁,他的名字叫方孝孺。
朱升等人几乎不敢相信,要知道来书院应考两千人还有不少三四十岁的,谁能想到竟然是让一个小少年夺了魁,甚至怀疑方孝孺作弊。只有马度肯定方孝孺没有作弊,“读书种子”的名头可不是谁都能叫的。
先生们把小方叫到办公室,一番考校下来大为惊叹直呼神童,几个老家伙争得面红耳赤要收作入门弟子,还严厉的警告马度不准跟他们抢。
马度当然不会和他们抢,大明的未来会怎么走,他心里头一点谱都没有,并不想做方孝孺的第十族。走出办公室就看见袁九黎站在门外窥探几个争论不休的老家伙,搓着手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马度问道:“袁先生也想收那个孩子做入门弟子。”
袁九黎脸上一红,叹气道:“那孩子确实是一个好苗子,着实让人看得心痒,不过我还有些自知之明,以我的学识没有资格做他的老师吧。”
“不!”马度望着袁九黎无奈的摇头,“你是没资格做他的学生!”
他转身离去,隐隐的听见身后有一个悲愤的声音,“我早晚要离开这个没有是非、公平和正义感的烂地方!”
马度不想和方孝孺太亲近,可这小子却主动找他。他在办公室正拿着那个有老朱和马大脚双重附魔的戒尺教训朱小四,好歹是个王爷怎么能做抄作业这样的事情,抄也就抄了,可为什么要抄李景隆的作业,他还不如朱小四呢。
挨了两戒尺朱小四就泪眼汪汪的装可怜,“舅舅我真没有抄李景隆的作业,是李景隆抄我的作业。”
马度抓过他的手又是一戒尺,“还敢抵赖!”
他拿过一张满是丑字的白纸,指着朱小四的名字前面的一团墨迹,在阳光下隐隐的能看见一个“木”字。
被抓到了真凭实据,朱小四也不装可怜了,破涕为笑道:“外甥也是抄的急了,写了一半才反应过来,舅舅打我两下就好了,回头莫要跟父皇母后说。”
“算你没有蠢到家,你若涂的重些,我便抓不到证据了。”
“这个都怪常茂,都是他催着我去蹴鞠。”
“你是个王爷,不要出了错把责任推别人身上,做男人总要有点担当。”马度话音刚落,就见一个少年进了办公室,冲着他躬身一揖,“学生方孝孺见过马先生!”
方孝孺不过十三四岁,生得面红齿白,明明是个小帅哥,却整天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规矩的不行,几个老头却还夸他少年老成。马度可不觉得少年老成是夸人的话,什么样子的年纪就做这个年纪该做的事情,比如眼前朱小四就有十岁顽童该有的贪玩胡闹。
咦?这个两个人可是注定的冤家,竟然提前的凑到一起了,马度不由得感慨命运之神奇。他不由得生出一丝恶趣味,伸手指了指朱小四,“方孝孺这位是燕王。”
方孝孺转过身冲着朱小四躬身一礼,“草民方孝孺见过燕王殿下!”
朱小四点点头,笑着回道:“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