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炸掉火药作坊之后的几天时间,徐达一直在疯狂进攻,很多的朱军士卒都登上城墙,甚至还有攻入城内的,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全部都被张军杀退。
不是平江主帅张士信英明神武,也不是朱军不勇猛,而是张军太顽强太疯狂,重伤张军士卒抱着登上城墙朱军士卒直接往城墙下面跳的比比皆是。
攻城不利的徐达,一连十几天都没有动静,似乎要耗死张士诚。马度心里都为他着急,彪炳青史的名将怎么就干不过命中注定的lloser呢。
他不知道徐达的损失太严重了,除了大量的士卒伤亡,还损了两名大将。廖永安在巢湖时的老兄弟俞通海直接战死,汤和中箭受伤已经不能理事,被送回应天疗养,怕是短时间不会再组织攻城了。
城外不好过城内也不好过,走上街头讨饭的人越来越多,平头百姓谁也不比谁的日子好过,地主家里倒是有余粮,可是都等着卖钱的,一斤米就要卖八百文。
这个价格高吗?不高,一点都不高,一只稍微大一点的老鼠都要卖三百文了。可是这样也没见哪个老百姓要遭张士诚反的,马度每天能看到很多饿毙在街道上的人,六十万人围攻洪都的时候,他也没见过城中有这样的惨象。
张士诚到底心软看不下去了,一边让大户开粥棚施粥,他自己也拿出原本就不多的军粮发放赈济,这不过是解一时的燃眉之急。随着时间的推移只会有更多的人失去口粮,而且会呈几何倍数的增长,大户和张士诚终究会扛不住,只会有更多的人饿死。
马度心中烦躁,这种事情又没办法给别人说,他溜去仓库与几个人闲聊。一到那边吓了一跳,仓库有两间房子屋顶都被城外炮弹砸了个大窟窿。
这里毕竟离城墙太近了,当初也没有想到战事会如此激烈,这么偏僻的地方也会有炮弹落下,幸亏没有落地窖的上方,不然很有可能把几人给活埋了。
到了地窖马度又被吓了一跳,原本只有一间房子大的地窖,现在又扩大了一半,马度下去的时候五人一人一个铁锹还在挖。
“你们这是要闹哪样,非要挖塌了不成!”
廖永安道:“他们几个嫌地方小,说住的不舒坦要挖大些才宽敞,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当活动活动了!”
马度随口道:“呵,你们要真有这闲工夫,还不如挖个地道直接出去呢,反正这里和城墙也不远。”
五人盯着马度齐齐的道:“这个主意好!”当下五个人就商量着在什么位置开挖,挖多宽挖多深。
看他们几个认真的样子,马度觉得自己可能说错了话,这里的地质和冀中差远了,可不适合搞地道战。
“我只是随便说说,你们几个可别当真,要是真的挖塌了就麻烦了,还有你们挖出来的的土往哪里放。”
杨书平道:“这仓库里面有些废旧的木料,可以拿来做支撑,应该不会塌的。”
毛骧也道:“挖出来的土可以堆到房间里面,反正这里房间多,这里偏僻还时不时的有大铁弹落下来,不会有人过来的。”
听他这么说,马度一拍脑袋也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不管这几个家伙能不能挖的出去,马度却想到了一个大招,可是城墙上防守严密,自己该怎么告诉徐达呢。
回到宋府的时候见管佳趴在厅中的小几上摆弄什么东西,做得很认真,马度走过去他也不知道,只见小几上面有竹篾纸张还有浆糊。
“管佳你在做什么?”
管佳忙起身,“姑爷回来了,小人是在给小姐做河灯。”
“河灯?”
“嗯,就是中元节放的河灯,小姐每年都要放的,只是小姐不会做,就只好我来做了。”可怜的小孩,摊上这么个主人也实在是倒霉了。
管佳从矮几下面取出一个筐子,里面已经有十几个河灯,用竹篾做骨架,用纸糊的船身,除了普通船的样式还有莲花形状的。
管佳拿了一小截蜡烛放在船身里面,“这样点着了,放河里就好!”
“那不怕泡烂、烧着吗?”
管佳摇摇头,“只要蜡烛放的位置合适,一般是不会烧着的。至于泡烂是肯定的,不过可以在船底打上蜡,会延迟很长时间。尤其是小人用的这种纸,既防水又防火,打上蜡在水里浮一个时辰完全没问题。
“还能防火?”马度拿了桌上的纸看了看,硬度稍微大一点,拿在太阳底下照一照便看得出来里面纤维也很多。
“这是老爷写字用的纸,一般有大作或者写字送朋友的时候才用,一刀就要十几两银子哩!”
“这样的纸你也敢用,不怕你家老爷打你!”
管佳连忙摆手,“这纸不是小人拿的,找不道到小人的头上!”
马度叹道:“还真是个败家娘们,管佳你先别忙着糊河灯,先帮我弄点别的东西。”
民间把七月十五称之为鬼节,又叫中元节,佛教则把这天称之为盂兰盆节,不管是普通的百姓还是僧道两家都会在这一天忙活起来。
虽然在打仗,但是中元节还是要过的,谁叫城里死了太多的人。王府也要为战死的将士罹难百姓的超渡亡魂,寻常百姓则要祭祀祖宗,僧道两家则是忙着趁机收钱。
最近徐达没有攻城,难得的平静,倒还是有一些过节的气氛,只是不如往年盛大。只要是过节都少不了有趣的活动,上元节要点花灯,中元节就放河灯,苏州城内河道纵横,绝对是放河灯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