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面容年轻的男人倒是一点都没有在意卓南的语气,他此刻就如同是那憋在了罐子里很久,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舒缓的口子,情绪立刻便有些一发不可收拾了。
舒沄听着那马车外的男声中渐渐带上了些许的哭腔,也是对那个面容年轻的男人口里的那位大人生出了几分的兴趣了!当然,是针对他的为人和他的怪病的!
能得到手下的人如此爱戴的人,人品必然不可能太差不是?
那个面容年轻的男人稳了好几次的心情,这才总算是把他家大人的病情给舒沄说了一个清楚,大松了一口气一般,整个人有些发累地直接坐到了地上,仰望着舒沄的车厢,等着她回话了。
就那个面容年轻的男人的说法,他们家那位大人年纪大约五十岁左右,因为小时候家中贫寒,得了不少好心人的帮助,一直都心怀感恩,在当了官之后,便一心开始做好事,两袖清风地做起了清官来,日子过的那叫一个清苦,但是名声却是越来越好,最终得了人牵线,娶了如今的这位夫人。
那位大人的夫人娘家倒是富足,经商多年,与那位大人结亲之后,便事事照顾着,帮着他造福一方百姓,前些年还得了御笔亲赞,倒是让那位夫人的娘家至喜无比,连着摆宴三日,许了全城的人随意吃喝,可谓是风光无限了!
可是这人红是非就多了。
本来好好地清官名声,也就因为这御笔的赞扬与那三日的流水宴,渐渐地引来了妒忌之声。
当这泌阳境内出现了疫病的时候,一些东西便开始浮出了水面来。
那位大人为了疫病,为了城里的百姓,愁的天天夜里都睡不着,拜托了他夫人的娘家花了大把大把的银子,买了无数的东西备着以防万一,却是被人传出谣言,说那位大人这是怕了这疫病,准备了大笔的物资都藏起来,以后也不会用到百姓的身上,是用来保住自家老小的性命的......
更有传言说,这位大人藏起来的这些东西其实都不是他夫人娘家花钱买的,而是朝廷给百姓的,却是被他私藏起来了而已!
于是,那位大人最终还是被这些谣言和泌阳境内的疫病给愁到,身体便一日不如一日了,直接病到在床了。
然后,怪病便出现了。
就那个面容年轻的男人的说法,那位大人身体消瘦,皮肤也开始发黑起来,而手脚齐腕以下却是肿了起来,更是开始发痛,一日比一日厉害,请了巫医大人与素医大人去看过,也吃了不少的药,但都没有任何的效果,现在那位大人的双手已经黑红胀大,下肢也开始肿了起来,更是痛的无法入眠了。
而消息却也不知道怎么就传了出去,有人便开始造谣,说那位大人以前的清廉都是装出来的,现在泌阳境内起了疫病,老天爷也看不下去了,所以才开始惩罚他,让他生了这样的怪病的!
没有办法,那位大人的夫人娘家为了不让他听到这些,便悄悄地安排了人,连夜带着他离开,准备找个大城,请了巫医大人给看看的,结果谁知道,走到这个镇子的之后,泌阳境内的疫病爆发的更厉害了,他们如果离开便极有可能连落脚的地方都找不到了,更不用说,去求医了。
于是,他们在报了那位大人的身份,又花了不少的银子之后,这才在这个镇子上留了下来,然后在得了他们家大人的吩咐后,开始在镇子里帮忙做好事,想给他们家大人多积点福,祈求老天爷让他们家大人的怪病能好的更快一些!
“你们家大人这病,有多久了?”
“月余了,现在一日不如一日,大人的身子已经吃不消了!“那个面容年轻的男人听到舒沄终于开了口,倒是立刻便答了一句,然后期待地望着马车的方向,对着舒沄问道:“素医大人,我家大人的这病,你能有法子吗?”
肿胀的病症很常见,诸如心源性腿肿、肾源性脸肿、肝硬化腹水、尿毒症身肿、特发性水肿等等,但是这些术语都不是能与那个面容年轻的男人说了,让他明白的,所以舒沄迟疑了片刻,这才开口再次问道:“你家大人这饮食与二便可还正常?”
“不太好!”那个面容年轻的男人却是摇头,对着舒沄说道:“大人的心里愁苦,平日里根本吃不下什么,这无进,哪里能有出啊?”
舒沄点了点头,琢磨了一下后这才说道:“这身子肿胀的病症与病因不少,但是就你家大人这种单独手脚肿胀的,但是不太多见。不过听你说,你家大人近日遇上的这些事情,我倒是有几分怀疑,你家大人就是因为心中忧愁不快,从而肝气不疏,气滞郁阻,引发了手脚肿胀的。”
“是因为忧愁不快?”那个面容年轻的男人听到舒沄的这话,却是顿时拧起了眉头来,似乎有些不太相信,“这心情不快,还能引发出我家大人这样的怪病来?”
“不相信啊?”舒沄听到那个面容年轻的男人的这话,倒是带上了几分自嘲般的笑意来,“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这还有人因为别人两三句话便直接气死了的,不也常见吗?”
那个面容年轻的男人顿时窒了窒,倒是默默地点了点头:“这事情我倒是亲眼见过!”
“所以你家大人因为气郁而生了这怪病,也不是不能相信的啊!对吧?”
“是!”那个面容年轻的男人似乎就这样便被舒沄给说服了,然后立刻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对着舒沄问道:“那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