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正院。
无数的铁甲兵士们面色肃穆地站在各处,手里握着寒光粼粼的长刀,警惕地环视着周围。
宁道长已经接到了慧园的消息,此刻正蹙紧了眉心,沉默地坐在段纹彻的身边,捋着胡子看着不远处雕花木床上的段因瑞。
“他们真的会来这里?”段纹彻神情凝重,啄了一口清酒,看着宁道长问道:“为什么他们就不能放过及匀!要来,就冲着我来便是了,他们不是要杀了我报仇吗?为什么就一直盯着及匀了!”
宁道长抬眸朝着段纹彻看了眼,叹了一口气道:“将军,老道与你也说过了的!你该知道他们为何都盯着三公子的!”
段纹彻却是瞪大了双眼,气息不稳地吼道:“明明就是我下令杀的人,他们要记仇就记到我的身上便是了”
宁道长伸出手来,一下便拍到了段纹彻的肩膀上,瞬间打断了他还欲再说的话:“将军!老道会算,别人也自然会算!三公子的命数如此,我们现在只要帮着他熬过去便好了”
“要是”段纹彻嚅了嚅嘴,还是把喉咙里的话给吞了回去。
宁道长安慰般地拍了拍段纹彻,然后低声说道:“过了今夜,明日便是最后一天了。只要熬过去了,三公子将来必当成为人中之龙,荣华一生的。”
段纹彻张了张嘴唇,却是一脸痛惜地拍了拍脸,神色有些懊恼地坐了回去,一连灌了好几杯清酒之后,这才沉声对着宁道长问道:“那个素医怎么办?”
“不是说了吗?莆聿已经去找了吗?”宁道长倒是并没有任何的紧张神色,语气轻松地说道:“莆聿的考虑还是很周到的,只要他找到了舒姑娘,熬过了这两日便安全了!”
“你不担心?!”段纹彻有些奇怪地看向宁道长,“我记得你对她有些不一样。”
宁道长闻言顿时笑眯眯地捋了下胡子:“她与老道,自然关系不会太浅的!”
“此话何意?”段纹彻顿时拧眉,不解地看向宁道长问道。
“将来将军便知道了!”宁道长一脸神秘兮兮地对着段纹彻说道,“所以,等这两日过去了,舒姑娘留在府里给三公子调养的日子,将军还望多关照一二!”
“道长真要走?”段纹彻的眉心又拢紧了两分,不舍地问道:“不能再留几日?”
“老道又不会看病,留下来做什么?”宁道长却是摆了摆手,对着段纹彻说道:“能为将军做的老道做完了,自然是要继续云游四海的。不然要是被你再挽留,那老道且不是真的要在这将军府内生根了?!”
“道长能长住,我自然是欢欣无比的。”段纹彻一脸认真地说道,“不然,下一次再见,也不知道是何时候了。”
宁道长笑笑,却是没有再说话,直接就着腰间的葫芦酌了一口,泰然地捻起面前棋盘边的一颗棋子,轻轻地放在了棋盘上,望向了段纹彻,示意他落子。
似乎,除了那慧园出了事情以外,将军府内的其他地方,都是平静无比。
文步成小心地站在萧王爷的面前几步远的地方,看着他凭着慧园里伺候舒沄的两个丫头,卜儿和小梨偷来的两壶舒沄蒸出来的烈酒见了宁道长一面之后便一直处于一种沉思而恍惚的状态好几日了,忍不住还是有些急躁地又来求见了。
“王爷”文步成轻轻地唤了一声,看着萧王爷的目光淡淡地瞥向自己,赶紧拱手又行了一礼,这才开口说道:“您在院子里都闷了好几日了,听说虞城内前几日来了一个不错的杂耍班子,草民便让人去把他们带进府里来了,想邀王爷您过去赏玩一番,缓缓心情。”
“你有心了。”萧王爷定定地看了文步成两眼,这才嘴角微翘着说了一句,目光落到屋外那已经暗沉下去的天色,微微蹙了一下眉头:“现在什么时辰了?”
“酉末了。”文步成侧脸朝着窗外的方向看了眼,笑着说道:“听说王爷也还未用膳,不知可否去草民的院子里一同饮一杯?”
萧王爷朝着文步成深深地看了眼,倒是没有拒绝:“既然你都安排妥当,那本王就赏你个面子!”
“多谢王爷!多谢王爷!”文步成顿时欣喜无比,赶紧朝着萧王爷拱手道谢。
“走吧!”萧王爷站起身来,由着身边的一个侍女整理了衣角,这才大步迈向门外,对着文步成淡淡地说道:“本王当初便是以你好友的名义来拜访的,虽然现在表露了身份,但你也不必在本王的面前自称草民,就如平日一般便可!”
文步成闻言,顿时大喜,赶紧停下朝着萧王爷的背影恭敬地行了一礼,高声道谢后这才快步追上。
“这几日,宁道长在做什么?”刚出院子,萧王爷却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来,扭头朝着身后的文步成问了一句。
“宁道长?!前两日回府之后便一直未有动静。”文步成自然知道萧王爷关心什么,赶紧恭敬地说道:“草民我安排了人仔细去打听过了。宁道长这几日都待在自己的屋里,除了去见过将军以外,便只见过那个舒姑娘了,连三郎那边去的次数也极少。”
“那个舒姑娘”萧王爷的眸光暗沉了两分,“听说,那个素医的本事确实不小?!”
“嗯,三郎似乎真的有所好转了!”文步成赶紧点头,眸光却是微微闪了下,对着萧王爷继续说道:“这几日三郎犯病的时候也少了都说是那个素医的本事!我寻人也去药房那边问过了,开的药方子到并不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