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军将营地,临时扎在了崖原的南岸西部一片低洼地附近。
数不清的牛马与橐他,不断的汇聚到这里。
营地周围,乌恒骑兵,耀武扬威的策马奔驰,在匈奴俘虏们面前炫耀着他们的威武。
张越走入军营内,一路上数不清的人纷纷致意。
乌恒人与匈奴人,更是顶礼膜拜!
没办法!
就像电子竞技菜是原罪,带兵打仗,能打赢就可以拥有一切!
一个能证明可以打胜仗的将军,无论在什么时代,都会成为偶像,被人神化。
一路在众人的仰慕与崇拜的眼神下,张越走到中军大帐,推开帐门。
已经在这里等候许久的将军、贵族纷纷起身恭迎:“末将(外臣)等恭迎侍中!”
“免礼!”张越径直走到上首,抬手道:“诸公请坐!”
于是,大帐内的诸将各自落座。
司马玄、续相如、辛武灵自然是坐在张越两侧。
而虚衍鞮作为匈奴姑衍王,则敬陪在旁。
乌恒、匈奴各将则矗立在两侧的汉军将官身边。
人人聚精会神,目光灼灼,看向张越。
“各军正的报告,吾已经看过了……”张越笑着道:“此番,诸公皆是立有大功,相关功勋,吾已著帛书,快马传报长安,禀报天子!”
“相信不久,陛下的封赏诏书就会抵达……”
众人听着,都是面带笑容,纷纷拜道:“一切皆赖侍中公运筹帷幄,部署得当,末将(外臣)等不过尊而守之而已!”
这场远征,一举打穿了整个匈奴的弓卢水防线,攻下匈奴龙城、圣山。
自鶄泽之战开始,汉军前后击破、击溃、歼灭匈奴骑兵四万余人,斩首、捕虏接近三万,生得匈奴右贤王奢离以下贵族数百人,逼降匈奴姑衍王虚衍鞮及其姑衍万骑,俘虏、缴获牛羊马匹数十万,黄金八万金,其他物资无数,更俘得匈奴部众数以万计。
自雁门出塞开始计算,汉军远征超过一万里。
创下了霍去病时代后,最辉煌、最灿烂同时也是最富传奇性的胜利!
对于参与这场伟大征途的每一个人来说,这份履历都是沉甸甸的。
而且,地位越高,所得将会越多!
以至于,包括续相如等高阶将官在内的将军们,都已经向张越主动提出了,将朝堂的赏赐以及本该分配给他们的战利品,平分给其部下士兵。
这不是他们高风亮节,不爱钱财了。
而是,与这功勋带来的爵位以及地位,区区财帛,已然无足轻重!
既然如此,与其贪图区区财帛,落下一个爱财的坏名声,倒不如将这些东西,主动分给部下,拉拢人心,争取更多支持与死忠,为将来打一个好基础。
“诸公不必谦虚……”张越笑着道:“若无诸公之佐,吾安有今日?”
于是,便道:“依照诸公的功勋,吾与诸军正商议过了,能为诸公争取封侯的,一定会争取……”
“此外,校尉以上,两千石、封君之名位,也都会尽力争取!”
这可不止是为了拉拢和争取人心,为将来做打算。
这其实,也是张越本身必须尽可能努力和争取的方向!
关乎颜面,更关乎这次远征的历史定位。
列侯、关内侯、封君、两千石、九卿……数量越多,排面越大,将来史书上的笔墨也越多。
反之……
部下没几个列侯、两千石、九卿撑场面,天下人恐怕会觉得,张越这一次的远征,只是打了一群类似羌人的战五渣(虽然其实,张越面对的敌人,最难啃的只是卫律兵团,奢离的漠北兵团,在汉家面前,真的是战五渣……)。
更麻烦的是,这还可能导致,汉军军方的很多人,会觉得张越没能耐——连待遇都不能给部下争取的将主,再厉害也没有几个傻子肯跟。
所以,该争取的必须争取,争取到的,还得想办法提升起来!
这看上去有点像后世的饭圈撕逼,但正治还真就是这样。
你不去争取,不去撕,就会被人打压。
众将听着,一下子就放心了。
谁不知道,侍中张子重是天子心腹,太孙肱骨?
如今,他既然都放话了,那么大家伙的待遇就只会高,不会低。
于是,所有人都开心的笑了起来。
……………………………………
有人笑,自然有人哭。
数千里外的赵信城,匈奴单于狐鹿姑的王庭大纛终于回到了这座尹稚斜所建的城塞。
卫律带着城中贵族,出城迎接。
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浓郁的哀愁。
过去的半个月,让他们摸清楚了自己如今所面对的局面。
余吾水以北的漠北北部地区,现在几乎全部落入了那位莫名其妙崛起的屠奢萨满控制下。
而在余吾水以西的广大草原、山区,屠奢萨满的信仰,如附骨之疽,无孔不入,甚至渗透进了四大氏族、孪鞮氏之中。
其传说与故事,如燎原之火,迅速的扩散开来。
哪怕是高层,用尽力气镇压和清理,也无济于事。
刚刚经历了惨败,丢掉了龙城与圣山的匈奴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需要精神上的麻痹。
而那位屠奢萨满,适逢其时,其宣扬的理论,更是无比契合了匈奴各部当前的心理。
更有着母阏氏做幌子,导致即使是四大氏族与孪鞮氏的高层,也有相信和信奉者。
因此之故,赵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