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激怒的马匪,立刻便投入了进攻。
首先,就是那些下马步射的马匪。
他们迅速靠近到,距离车阵约五十步左右的地方,然后就集结起来。
很显然,他们都受过训练,彼此配合也还算默契。
在集结之后,这些马匪立刻就弯弓搭箭,一下瞬,密集的箭雨飞向了车阵。
“抛射!”郭戎在看到敌人弯弓的行为后,立刻预警:“举盾!”
十几个持盾的随从,立刻举起自己手里的甲盾,斜举向上,为己方部队提供一层前置的防护。
嗖嗖嗖!
箭雨几乎是在下一秒,就随风而来。
马匪们用的是幕南草原上很常见的狩猎用弓。
这种弓是用牛角、木材与马胶黏合在一起,用各种动物筋为弦。
虽然比不上汉军的军用硬弓,但在五十步的距离上,抛射而来的箭矢,依然有着相当可观的杀伤力。
虽然有着盾牌掩护,遮挡掉了大部分的来袭箭矢。
但依然有十余箭,穿透了盾墙的防护,笔直的从天而降。
“啊……”两个不幸中箭的随从,立刻倒地,惨嚎起来。
不过,幸运的是,箭矢并没有命中要害,只是射中了他们的躯体,穿透了第一层的轻甲,并射进肉中。
马上就有人上前,将他们拖到阵列之后,进行紧急救治和包扎。
而其他人,则依旧坚守着阵列。
不过,没有人开弓。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将注意力,放在已经正从多个方向,向着阵列奔袭而来的骑兵身上。
这也是弓弩手的尴尬之所。
临敌不过三发,在电光火石的骑兵遭遇战中,轻易的将手中的弓箭射出去的人,都死了。
所以,每一个汉家弓手,在他接受训练的第一天,教官就会告诉他们:“不要轻易将你手中的箭射出去!”
而在接下来的无数次实际训练与实践中,他们也会明白,这句话究竟是何等的正确?
因为,骑兵的速度,在短距离内是相当迅速的。
一旦第一弓射出,没有起到作用。
那么,敌骑就会趁着这个机会,迅速拉近距离,不会再给你第二次拉弓的机会的。
骑兵一旦突脸,弓手就只能拿起长剑短刀,上前肉搏。
但,那样做的结果,通常都是被骑兵一刀枭首!
尤其是现在,敌众我寡。
与敌人弓手对射,那是慢性死亡。
只会给随后来的敌骑,一个良好的突进的环境。
不过……
弓手们沉寂,不代表张越愿意接受这种被人射脸而己方只能被动挨打的窝囊局面。
“借你的戟一用!”张越伸手,从独孤当屠手里,抢过他的长戟。
然后,走上前去,目视前方。
五十步外,敌人的弓手,在第一次齐射后,再次举弓,准备第二lún_gōng击。
本来,这种情况在正常的战斗中,不可能发生。
但现在,张越身边的人手太少了。
哪怕算上随行的那些氏族首领,总人数也只有两百多,不到三百,可用骑兵数量不过一百。
而敌人,从数量上看,起码四百多。
至少有三百骑。
故而,张越不敢让本方骑兵出战,去驱逐那些靠近的弓手。
也不敢让弓手们回击——他们必须将宝贵的弓矢留给那些随时可能突脸的骑兵。
所以,张越知道,自己必须做点什么来提振士气。
捏着手中长戟,张越掂量了一下,然后深吸一口气,抓住戟身,在后退了一步后,猛然蹬步上前,学着在某个影视剧中看到的标枪手的动作,将手中长戟全力掷出,目标直指一个被他盯上的,看上去是指挥这些弓手的马匪。
不过五十步的距离,对张越而言,无疑是小菜一碟。
砰!
长戟猛然脱手,速度在这刹那好似突破了音障般,发出了破空的嘶鸣。
在所有人都没有来得及做任何反应的时候,长戟就已经撕开了五十步的距离,直接命中了目标!
长戟直接扎进其胸膛,巨大的动能却并没有完全停止,竟将其整个人扎穿,钉在了地表上,就像烧烤摊贩串牛肉一样。
“万胜!”这一戟,立刻就让所有的随从与骑兵都欢呼起来。
士气也立刻提了上来,很多人马上就没有了紧张与害怕。
人人都想了起来——我们可是张蚩尤(天使)的随从(奴婢)。
马匪们再凶,能有兵主凶?
这一戟,更令对方弓手大惊。
以至于他们的第二次齐射,在慌乱中匆忙射出。
很多人明显失去了准头,他们的箭矢,在射出去后,甚至连二十步都没有飞出就软绵绵的落到了地上。
只有不过十余箭,射出了五十步。
但,这稀稀疏疏的箭雨,没有给守军造成任何伤害,甚至连干扰都算不上。
远方,敌骑轰隆隆的策马而来。
马蹄声震动大地。
“敌骑距离一百步!”郭戎不愧是能在关中都能选为骑士的英杰,只靠着目测,他就能大体判断敌我距离。
“九十步!八十步!七十步!”
“弓手齐射!”郭戎声嘶力竭的大喊。
于是,数十名早已经做好了准备的弓手,奋力的拉开弓弦,视线平视前方,将手中长弓拉满,然后齐齐松开扳指。
篷篷篷!
弓弦响动。
嗖嗖嗖!
数十支长箭,破空而去。
啪啪啪!
疾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