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刘屈氂的马车,消失在幽静的街道尽头,张越微微翘起嘴唇,他知道,从这一刻开始,李广利必定会将他视作一个竞争对手,甚至是敌人!
“那便来吧……”张越摩拳擦掌:“比试一下吧!”
他很期待,未来与李广利之间的竞赛。
他甚至感觉,自己的心脏在砰砰砰的跳动着。
李广利,确实是一个好对手!
只有超越他,才能证明自己,可以接近卫青霍去病的成就。
“主公……”田苗上前低声道:“诸宾客都在等待呢……”
“知道了……”张越回过身来,露出笑容:“正要与诸公欢宴!”
便提起绶带,走向客厅。
此时,整个建文君府邸,已经变成了一个真正的不夜城。
一座座连枝灯,不要钱一样的,照耀着府中的每一个角落。
厨房中,一口口大鼎内,装满了各色肉食。
炉火在鼎下燃烧,将一块块的牛肉、羊肉,一只只鸡鸭,烹煮的香气四溢。
上百坛美酒,已经被开封。
侍女们往来穿梭,将这些美酒,端入客厅。
客厅内,歌姬们在丝竹琴瑟声中翩翩起舞。
有清丽的声音隐隐传来:“鱼丽于罶,鲿鲨。君子有酒,旨且多……”
正是《诗》之《鱼丽》。
张越听着,非常满意,对在一侧的杨孙氏拱手道:“辛苦夫人了……”
“不辛苦……”杨孙氏俏脸微红,看不出半分疲惫,反而兴奋非常:“能为侍中效命,妾身幸甚!”
今天,她在张府,见到了无数公卿列侯。
虽然没有去打招呼,也没有人与她说话。
但她确信,很多人都看到了她。
这就足够了!
长安城中,现在谁不知道,张蚩尤因为看上了光禄勋韩说之女,于是为了横刀夺爱,介入了宫廷之事,竟致使长平侯卫伉远走居延!
更迫使其子卫延年毁婚约,从而坐收美人。
连堂堂外戚,皇后的亲侄孙,与之争女人,尚且要在其淫威下臣服,更连累乃父流放居延。
这长安城里,哪个还有胆子觊觎张蚩尤的女人?
哪怕只是,和他沾边,有绯闻流出的女人,也是没人敢碰!
不然,那就是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了!
张越看着这个俏寡妇的样子,却是啧啧称奇。
“这女人,还真是天生的女强人啊……”
“若是生在后世,保不齐就是一个叱咤政商的名媛……”
可惜,生在这个时代,又没有投胎到刘家,就只能勉强自保了。
不过,对张越来说,有这么一个漂亮女人,在家里操办上下,面子上也挺好看,故而也就随这小妇人自己乐呵了。
便提起绶带,步入客厅之中。
“侍中公……”官阶与地位低于张越的来宾纷纷起身恭迎。
就连那些其实在地位上来说,不比张越的官员、贵族,也都跟着起身,举杯致意。
也就是霍光、金日磾、张安世、暴胜之、上官桀这样的‘老朋友’与同僚们,才能安坐于席位上。
纵然如此,他们也都微微欠身,以示对主人家的尊敬。
张越微笑着一一与来宾来打招呼。五灵造化道
张越拿着酒樽,不怀好意的看了眼霍光。
霍光一见,立刻道:“贤弟莫要误会,愚兄早已经过了那慕艾fēng_liú的年纪……”
“况且,吾此生都已不大可能轻易倾慕女子了……”
对霍光而言,他对女人的所有欢喜与美好憧憬,都已经随着亡妻之死而逝去。
哪怕是如今续弦的霍显,其实也是迫于礼法,迫于东闾氏的压力而选择的。
错非如此,他此生都不会再碰女人了。
这个世界上,有些人无女不欢,见色起意。
有些人虽然爱好美人,但能把持得住。
也有些人,从定结发之盟起,便以许下白首之誓。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张越听着,连忙道歉:“误会兄长,我之不是,当自罚三杯!”
便拿起酒樽,给自己倒满,当着霍光的面,连饮三大杯。
霍光看着,没有阻止,待张越喝完,才道:“贤弟海量,愚兄也陪贤弟饮上几樽……”
张越见着,忍不住沉默了起来。
他如何不知,霍光其实是在找机会,借酒浇愁。
只是……
这情之一物,谁能参透?
陷入情殇的男人,越是大丈夫,越是劝不动!
越是英雄,一旦陷入,除了他自己,没有人能帮他走出去。
张越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没办法的。
便只好陪着霍光喝了起来。
好在,一旁的金日磾对霍光有足够的了解,见状便拉上张安世,走了过来,对霍光与张越拱手道:“两位在独饮,不叫吾等,好没意思……”
接着,桑弘羊、上官桀、暴胜之也凑了过来。
几人索性将几张案几,拼在一处,盘膝而坐,对饮而谈。
倒也其乐融融。
这一喝,便没了限制。
西元前的酒类,喝的时候是没有感觉的。
只是,随着一杯杯温酒下肚,人就开始恍惚起来。
酒精刺激下,很多平时压抑的情感与拘束的心思也都放了开来。
就连素来内敛的金日磾,也说了许多心里话,吐了许多苦水。
张越更是打开了心扉,当着几位大兄的面,将内心的宏图大志,吐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