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张越看着一脸恭顺的于己衍,非常满意。
这是一个极好极好的傀儡!
对现在的张越来说,于己衍的地位、职位和资历,都是最好的选择。
就像当年先帝初初即位,晁错资历、地位、年纪都不足以担任重臣,于是将开封候陶青推到前台,作为傀儡,充当木偶。
于是得以顶着朝野压力,实现了大部分政治诉求。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充当傀儡的目标,也会收获很多。
包括权力、地位、功名等等。
就以于己衍而言,若没有张越给他撑腰,在现在的情况下,他这样的老实人,能在京兆尹的位置上做多久?
而有了张越当靠山后,他就可以顺利的假借来自张越的权力和人脉,坐稳京兆伊,甚至更进一步,成为九卿!
所以,这是双赢!
张越得到了一个可以在朝堂上发声甚至是施展抱负的平台,仅仅是这一点就足以节省他数年甚至十年时间。
而于己衍呢,则得到了他从前不敢想象的强大靠山和资源。
说不定还能有机会,在未来跟着张越出征捞一个列侯侯国!
不过,张越还需要确认,于己衍到底有多听话?
他可不想像晁错一样,最后被自己的傀儡坑死!
在先帝前元三年,正是时任开封候陶青给了窦婴机会,让窦婴得以将本来已经被罢黜一切官职废为庶民的袁盎运作入宫,面见先帝。
第二天,晁错朝服被腰斩东市,首级被袁盎送到了吴王刘濞面前,作为谢罪礼物和中央的诚意。
所以,张越压低声音,对于己衍道:“明府,如今京兆伊上下有司之中,有多少人不太喜欢本官呢?”
于己衍一听,立刻就陷入了两难之中。
他清楚,这是投名状!
只要他说出那些人的名字,就等于和那些人以及他们背后的势力彻底撕破脸!
从此只能靠着眼前这个侍中官了。
但……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在他来张府的时候,就已经自绝于贵戚们之前。
贵戚是不可能放过他这个二五仔的。
所以,其实也无所谓撕破脸不撕破脸。
于是,没有太多顾虑,于己衍就拜道:“回禀侍中,以下官所知,除京兆伊丞和京兆尉外,其他有司,对侍中都颇有微词……”
“哦……”张越点点头,丝毫也不意外。
京兆伊是长安城里,反张势力最大的大本营!
不止是因为新丰的缘故,更因为,京兆伊在过去长期以来,一直是太子系的地盘。
很多在博望苑混的开的人,最后都混进了京兆尹。
更不提张越当初上任新丰,就特地去京兆伊官邸耍了一次威风!
以汉人的性格,受到这样的羞辱,不可能不嫉恨。
故而,京兆伊上下有司,要是有亲张分子,那才奇了怪了。
讲道理,要不是张越曾给于己衍留下了足够深刻的印象,而这个京兆伊又素来胆小怕事,稍微换一个刚强点的京兆尹,现在恐怕都不可能站在这里了。
不过,无所谓!
京兆伊上下的官吏是个什么德行?
连京兆伊治下十二县的百姓,都是看得清清楚楚。
几乎全是酒囊饭袋,贪官污吏,混吃等死的关系户、官二代!
一个能干事的也没有!
这样的一个腐朽堕落的官僚集团,压根不值得张越对他们青眼相待。
要知道,京畿地区,上一次兴修水利,还是儿宽担任内史的时候。
儿宽去世十几年,这些渣渣,除了吃喝玩乐,打着采风和巡视的旗号,公款旅游外,还干过什么?
没有!
他们甚至连贪污这种事情,都能做的极其失败!
除了拼命摊派和各种加征苛捐杂税外,这些渣渣,竟没有一个想过,要发展地方经济。
更别提什么经济规划和民生安排了。
连贪污都做不好的官僚,已经是不值得拯救了。
“明府可能要受点委屈了……”张越轻声道:“明日,御史台会弹劾京兆伊不作为,届时,恐怕需要明府去天子面前,将有司各官的问题都讲清楚……”
“这……”于己衍犹豫了起来。
张越的意思,他明白,就是让他捅破京兆伊衙门长期存在的种种问题。
但问题是……这些问题和脓包一旦被挤破,天子和天下人会怎么看他这个京兆尹?
恐怕轻一点,会以为他无能、昏聩,不能驾驭下属。
严重一点,甚至会觉得他这个京兆尹根本就是在渎职!
而且,一旦他这么做了,他的属官们,每一个人都将恨他入骨,甚至恨不得生食其肉。
这些人背后的贵戚,更会将视为头号敌人,必欲除之而后快。
那些家伙,可能动不了眼前的这个张侍中。
但想要收拾他,却是易如反掌。
张越见了于己衍的模样,知道以他的胆子,怕是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叫他这样的老实人,去主动做这种揭盖子的事情,也有些难为他。
便对于己衍道:“明府若是为难,那便写个奏疏,陈述相关事实就可以了……”
“剩下的事情,本官会处置的……”
今天晚上,他打算进宫一趟。
赵氏外戚确实很威武。
但,不是没人能管!
卫皇后就可以约束甚至召见赵氏家主进行训诫和警告。
当然,赵家可以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