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将要上任新丰,然新丰县的财政困难,本官就想着,向关中的义商们借贷一笔资金,作为新丰未来施政的资本……”张越微笑着道:“还望袁公为本官引荐关中义商,以筹措资金……”
“至于回报方面,请袁公放心,此事已经得到了圣天子批准!”
“天子特许,本官可以用新丰公田七千亩作为质押,以贷三千万之资金……”
“其利息以百七之年息,每年支付一定本息,分三十年偿还……”
袁广国一听,眼睛就亮了。
这哪里是让他出血,分明是给他送钱来了!
汉室的国家官府借贷,素来信誉极高。
虽然,当年有白鹿皮币的崩溃,让汉室的信誉有所失分,但地方官府的借贷,却从未失约。
而且,哪怕还不起,地方官府也可以从其他方面补偿。
譬如说……徭役。
这可是一块大肥肉!
更别提还有土地作为质押!
这就是一个稳赚不赔的买卖。
以至于袁广国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了,他甚至想马上就拍着胸脯,将这笔贷款自己吃下去!
就听着张越说道:“此外,陛下还命本官准备发行一批总额八千万钱的债券……”
“这个事情倒是不急,可以慢慢来,不过,本官可以向袁公透露,这笔债券将以新丰的盐铁、工商、车船矿税收入为质押……利息也是百七年息,债券将可以作为赋税、商税和更赋的缴纳凭证……”
袁广国的心脏跳的更剧烈了。
所谓债券,似乎是当年白鹿皮币的翻版?
但这次,刘氏选择用一县的工商收入和赋税作为偿还担保,还准许这些债券可以用来缴纳赋税与更赋?
这个事情,若是真的,就一定有赚头!
更别提,此事的利润多少,都只是其次的。
关键在于,谁来帮天子将这笔债券卖出去?
毋庸置疑,无论是谁,只要能帮助天子,卖掉了这批债券。
那么,他就可以成为下一个孔仅,甚至是下一个桑弘羊!
当初,孔仅以商贾而为大司农,成为国家九卿,创造了历史。
这让无数人都羡慕不已。
尤其是袁广国,多少个日夜,都曾做过孔仅的梦。
所以,他闻言,只是略一沉吟,就问道:“不知道张侍中,需要鄙人做些什么,才能将这两个事情,交给鄙人去办?”
那以公田为质押的贷款,他个人就能消化。
哪怕再加上那笔债券,他也能不费吹灰之力的消化。
不过一万万一千万钱而已,折算成黄金一千一百余金罢了。
他现在就能拿出来。
但……
吃独食,是不对的。
特别是在这个事情上面,吃独食的人,是会被其他视为仇寇的。
所以袁广国也只是想争一个先,咬下一块最肥的肉。
但,想要咬下这块肉,就得付出代价。
张越听着,深深的看了一眼袁广国,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这么的爽利。
他微笑着取出昨天自己捣鼓的一块竹板,递给袁广国。
“本官打算在新丰县的县城城南,建立一个工坊苑……”张越的手指在竹板上所标注的地方点了点:“本官已经说服了少府考工室令吏王公,王公应允,愿在此建立一个考工室的分工坊……”
说到这里,张越就深深的看了一眼袁广国,对他道:“这个分工坊,将会有数百名少府工匠常驻,为汉军生产各种器械……”
“本官想邀请袁公,也在此地开设几个工坊……”
“更想请公,与关中的诸位明公们都宣传宣传……”
“请袁公告知诸位明公:新丰县无比欢迎诸位前来投资,设立工坊……”
“本官保证,新丰上下,将欢迎诸位……”张越微笑着道:“只要愿意投资的,本官就会为其,做好各种工作……”
“要地给地,要人给人……”
“同时,凡来投资开设工坊者,可以享受退税优惠……”
“打个比方,袁公在此开设一个工坊,投资百万,雇工数百,则每岁新丰县将退给袁公一部分缴纳的商税和车船税,这个比例,大约相当于袁公此工坊当岁所缴纳的各项税收的三分之二……”
做这种招商引资的事情,张越是最拿手的。
就连袁广国听着,也是怦然心动。
有着少府考工室带头,在新丰开设工坊,本就是有赚无赔的。
因为,他完全可以在当地建设一个专门供应给考工室原料的工坊。
譬如说冶铁作坊什么的。
而张越提出来的退税政策,更是对他有着莫大吸引力。
汉家商人,在桑弘羊上台后,商税的缴纳就变得与日俱增了。
不交都不行!
你敢不交,桑弘羊就敢抄你的家。
特别是像袁氏的豪富之家,想要在大司农的眼皮子底下偷逃赋税,简直就是一个梦魇。
“鄙人敢问侍中公……那算赋也能退吗?”袁广国按捺住内心的躁动小心的问道:“鄙人问的是奴婢的算赋……”
汉室为了限制豪强和商贾蓄奴,曾经颁布过一个政策所有奴婢的人头税以五算。
也就是五倍计算奴婢的人头税!
目前,汉室标准的人头税是一岁一人一百二十钱,五算就是六百钱。
这个政策推出以来,虽然没有能打击和控制住蓄奴。
但却也给很多人造成了很多麻烦。
在汉家,敢于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