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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陵走在夜色中的匈奴营地。
心中念头纷飞,万千思绪起舞,眼睛则瞄着营垒中渐渐燃起来的火堆。
“还有半个月……”李陵轻声低吟着:“半个月内必须决胜负!”
如若不然,匈奴的粮草与人力都将被消耗殆尽。
要知道,这一次为了能在这尉黎与汉军决一死战,先贤惮几乎赌上了所有。
甚至进行了透支!
目前整个龟兹、危须、焉奢、莎车甚至精绝、且末等国的国库,乃至于贵族百姓的粮仓,都已经被强逼着运来。
而为了运这些物资,大批大批的人民被强制征发。
西域诸国,已是怨声载道。
很显然,这样的做法,必然导致一个结果——哪怕此战打赢,匈奴也将尽失西域民心。
西域各国的贵族,特别是那些亲匈奴的贵族,只要脑子不傻,在看到这个情况后,也都会醒悟过来,并明白——匈奴从来没有将当人看过这样的事实。
不满与怨恨、敌视的种子已经埋下去了。
不出意外的话,它们很快会发芽长大,然后迅速撒遍西域。
匈奴自然明白这样的决定的危害。
但,大难临头,没有人在乎这些。
因为,所有高层都知道,此战若败,西域必失!
既然如此,那么西域各国的友好与好感,自然就成为了不值一钱的廉价货。
今日以前,李陵还为此忧心忡忡。
但此刻,他却巴不得匈奴人搞得越来越大。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接下来,我该去向西域各国国王问好了……”李陵微笑着。
熟读史书的他很清楚,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交好西域诸国的机会!
雪中送炭,自是比锦上添花更得人心,也更博好感。
“仔细想想,西域亦是王霸之基,不亚关中、河洛之圣地!”李陵在心里暗暗想着:“此地有天山之险,计示水之润,更有无数雪山积雪之泽,只要能建一郑国渠,再兴农稷之事,广农夫之器,起码可垦上田数百万亩,中田千余万亩……”
“且西域位丝绸之要冲,东接河西,西连葱岭,工商之利岁在数万金!”
“有山有水有土地有资源……”
“只要治理得当,与民生息,鼓励生育,不出百年,必有秦楚之姿!”
想到这里,李陵就忍不住兴奋起来。
因为他知道,此战之后,无论胜败,他都有机会染指和控制西域。
这意味着什么,李陵非常清楚!
内心的野心之火,熊熊燃烧,让他兴奋莫名,亢奋无比。
若不是顾忌匈奴人,此刻他已经仰天长啸了。
“李广利也好,先贤惮也罢……”他得意无比的轻声说着:“都只是为我织衣裳而已!”
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计划雏形了。
当然,在执行这个计划前,李陵知道他得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即将到来恶战之中!